第235章第235章因着林平安早早派人送……
第235章第235章因着林平安早早派人送……
因着林平安早早派人送了消息,贾赦等人抵达林家大门之时，林如海已经在门外侯着。
见到贾赦和屠渊下车，林如海立刻上前行礼,“见过屠老爷！见过大舅兄！”
“林大人客气了，”屠渊不冷不热地道，“只是不知林大人执意相邀,究竟所为何事？”
林如海侧身将人往里让，“此事说来说长，不如我们入内详谈？”
屠渊淡淡道，“那便请林老爷带路吧。”
一行人往里走，中间遇上等候多时的贾敏等女眷，将贾珍贾珩带走安置,只剩贾赦和屠渊跟着林如海到了书房。
落座奉茶,屏退了下人,林如海立刻起身，向屠渊大礼参拜,“拜见雍亲王爷！微臣多有冒犯,还请王爷恕罪！”
“免礼！”屠渊随意地擡了擡手,直截了当地问道,“林大人，如今可以说说,你点出我的身份,又执意请我来你家,为的是什么事了吧？”
“王爷也知道，江南情况复杂，不只是盐税出了问题。”林如海也不说虚的，看着屠渊就是单刀直入。
屠渊点头,反问道，“所以呢？”
林如海道，“故而盐政之事牵连的并非单只盐课之人，江南大族以及各级官吏中，插手盐政的也不止一二人，绝非一人一时便能轻易解决。”
“所以，林大人是想继续留任，因此准备拿我扯大旗，以作震慑？”屠渊推测道。
林如海坦诚答道，“留任之事，皇上调我来时便已与我暗示过了。只因我本也是江南人士，又是荣国府贾家女婿，在此地多少也有几分香火之情，行事比他人要更方便些。只是……”
他顿住话头，望着贾赦不再往下说了。
林如海不再说，贾赦和屠渊却完全领会了他的意思。
皇帝派林如海来管盐政，其实有心让他借贾家名声打开局面。结果林如海上任没几日，贾赦便强势主持贾家分宗，让宁荣二府与金陵贾家的掌家之人切割了个干净。
这种情况下，林如海别说再借贾家名声行事，怕是还要防备着金陵贾家在暗地里对他下手才行。
和屠渊交换了一个眼神，贾赦看向林如海问道，“就算我与金陵贾家分了宗，连带着令你失掉了江南世家的好感，但这些失掉的好感，也绝对比不上因为你亲近雍亲王而增加的恶感多吧？”
要知道，雍亲王屠渊，从来都是以刚正冷肃、铁面无私闻名。
若是江南的世家都是如同金陵贾家这般货色，那不管他们原本追随的是哪位皇子，如今的选择，大半都只会是乐善郡王。
毕竟，谁也不会希望，自己前脚投诚，后脚就被自己追随的主子给直接查办了。
林如海这次硬要与屠渊拉上关系，是生怕他受到的威胁攻讦不够多吗？
“舅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林如海缓缓摇了摇头，“若我亲近王爷，江南世家会厌恶痛恨我，同时也会忌惮我。毕竟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是直接对王爷的挑衅，少不得彻底与他对上。”
“但若王爷不曾展示与我亲近，以舅兄你和王爷的情谊，那等同于昭告天下，我被王爷厌弃了。他们若要泄恨动手，可是再不需要半点顾虑了。”
皇帝高高在上，却早已显露病弱之身，底下雍亲王和乐善郡王各有拥趸，算是一个不甚平衡的三角。
但若林如海只有皇帝一人支持，却见弃于另外两方，在这几方博弈最是厉害的江南，最终的结果不用说也只有死路一条，只是看时间早晚罢了。
贾赦恍然，“你只是为了活命。”
“舅兄说的是。”林如海苦笑着应道。
贾赦看向屠渊，屠渊微微点头，又看向林如海，“我可以做出与你交好的样子来，但你之后又要如何行事？”
林如海眼中露出喜色，赶紧答道，“如今得知我将会连任之人不多，江南之地对于我这种背景雄厚的官员，向来都是配合着糊弄过任期的。”
“我只要装装样子，漏出风声，一年任期之后便要回京，此地之人当会给我些面子，让我慢慢插几个钉子进去。”
等到一年之后，他站稳了脚跟，后头可就不是按照江南官场的意思来了。
屠渊赞赏地点点头，贾赦却是黑了脸，眼神凌厉地瞪向林如海，“你对公事谋划得妥当，那我妹妹和黛玉呢？你准备将她们如何？还有我家琏儿夫妇，你又是如何安排的？”
“这个……”林如海迟疑了下，还是坦诚道，“我和太太夫妻一体，自然是共同进退。玉儿又是我们膝下唯一的孩子，虽是女儿身，我也准备给她请个好先生，假充个儿子养着。”
“琏儿这些时日跟在我身边，对衙门内外的门道都了解了几分，后头便只看他自己心意。若他想出任实职，我定然也会给他安排妥当。若他还想留下，我便倾囊相授，直到他想要离开为止。”
言出肺腑、诚意满满，林如海直盯着贾赦，只盼着自家这位舅兄，看着贾敏姑侄的份上，放他一马，向雍亲王说几句好话。
不想贾赦却是冷哼一声，嘲讽道，“所以，当日你收到任官的圣旨之后，便要催着我妹妹回姑苏，借她贾家人的身份打开局面。而如今眼看着前路不安稳，你却半点不顾念她二人安危，还要将她们母女困在此地？！”
“舅兄息怒！”林如海连忙解释道，“非是我不念她们安危，而是此时安排她们离开，更易引来不轨之徒。”
贾赦挥手道，“你说错了！若是她们与我一同回京，我定然能够保她们周全。”
“这个……”林如海不吭声，只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屠渊。
若是贾敏母女都走了，只剩林如海一个孤家寡人，别说他心底是何感想，若是江南这些人，以为他是送走了妻小，准备拿命和他们死磕，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暗害了他，他又要往何处去说理？
屠渊配合地劝说贾赦道，“令妹和外甥女若是回京，自然能够保全，但留下的林大人，怕是就难以全身而退了。若是林大人有个好歹，令妹虽可另嫁，但外甥女的处境便要尴尬了。”
屠渊还记得，当初在姑苏码头，贾赦冲着林平安发怒，就是因为黛玉才退让去了林家。
贾赦喜欢外甥女黛玉，而黛玉与其父又十分亲近，屠渊知道，他定然会顾虑她几分的。
“未来处境可能会尴尬，也比未来可能丢了命强。”贾赦冷冰冰地答道。
“但正如方才林大人所说，只要我与林家交好，那些人定然不会轻易动手。”屠渊安慰道。
林如海赶紧接道，“对对对，而且并不需要她们一直留下来，只需要几个月就够了。初时的几个月，他们肯定不敢轻举妄动。而等到我摸清情况、站稳脚跟，太太和玉姐儿就可以回京城去了。”
“到那个时候，我还能放话说太太要回京为我运作，只等任期满了就升任京官。此地之人便更不会动我，也不会对太太和玉姐儿出手了。”
“若是如此，”贾赦沉吟道，“琏儿夫妇也暂且留下。由琏儿向外头放话，过几个月就要护送黛玉母女回京，许是更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