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第216章贾萧从小就知道，自己……
第216章第216章贾萧从小就知道，自己……
贾萧从小就知道,自己比不上大哥贾慕，在祖父眼中尤其如此。
除了因为大哥嫡长子的身份，还因为读书他完全比不上大哥,习武又没什么天分，就连性子也不如大哥温和讨喜。
贾萧幼时还会不满会嫉妒会抗争，然而在经历了十数年如一日的漠视,又认清最是护着自己的正是那个被他嫉妒的大哥之后，贾萧妥协了、认命了。
他文不成武不就，又没其他别的才能，那就乖乖的混吃等死，为家族联姻一个有助益的家族，在大哥的庇护下悠闲度日就好。
可是他妥协的结果呢？结果是他的祖父将他践踏成泥,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
是的！贾萧一点都不信贾攸没想过来这一趟的后果！贾攸只是不在意贾萧,所以在用贾萧的名声和未来,换取他想要的东西罢了！
贾攸看懂了贾萧的眼神，轻描淡写地挪开了视线,避重就轻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还是说一下我们后续该如何吧！”
没有意义了？！贾萧眼神一厉，满腔的怨愤眼看就要喷涌而出。
然而看着贾攸面不改色的脸,对上他毫无波动的眼神,贾萧聚焦的眼神渐渐涣散了开来。
他的丑事已经暴露了出去,婚事因此摇摇欲坠，白知府的怒火或许就在眼前，就算祖父承认了是他故意而为，对他的未来又能有改善吗？
不能！贾萧迟缓地晃着脑袋,认清现实。所以祖父说的没错！他再作计较也没有意义了！
贾琥三人都看出了贾萧眼中的死寂，贾攸提着的心落下了两分，如今贾赦要分宗已经让他焦头烂额，贾萧消停下来也是一件好事。
然而此时也唯有贾攸一人如此想，贾敾和贾琥却都因为贾攸的表现更加躁动。
贾萧可是贾攸极为看重的嫡孙，毕竟人尽皆知贾萧比不上贾慕，但大房其他的孙子在贾攸面前更是连名字都没有，还不能表明贾攸对贾萧的看重？
结果贾攸拿着贾萧当筹码的时候脸色都不改一下，如今更是因为贾萧的崩溃而庆幸。对毫无防备的亲孙子这般绝情，往后面对他们，堂兄/堂伯会手软吗？
贾敾和贾琥都不知道答案，他们也不敢再细想这个问题。只能假做无事，顺着贾攸的说法，思考当下的应对。
对自己人贾敾不懂委婉，他还记得方才贾琥说的若不想分宗，便要让贾赦看到他们的好处。于是他沮丧道，“琥哥儿，我们定然是不想分宗的。但是我思来想去，我们好像真没什么能给侯爷助力的。”
“这个……”贾琥语塞了一下，还是道，“堂叔说得虽然不错，但我们也绝非一无是处，还是有些好处可以供侯爷所用的。”
贾敾连忙问道，“琥哥儿你快说！我们有哪些好处可以供侯爷所用？”
贾琥淡笑道，“也不是别的，正是方才堂叔你所说的那些。”
“琥哥儿你是不是在消遣我？”贾敾的脸垮了下来，不悦地瞪着贾琥。
方才他数一条他们的好处，琥哥儿便刻薄地驳斥一条，如今又说他们的好处全在他所说的那些，这莫不是在拿他当猴耍？
贾琥淡定地摇了摇头，“堂叔，我方才驳斥你，是因为你说得好像我们能对侯爷起到多大作用。”
“然而事实上，以我们这些族人的能为，哪怕慕哥儿明年成功考中进士入朝为官，也有不短的时日需要侯爷帮衬。”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贾敾搓了搓牙花子，不耐地问道。
贾琥答道，“咱们与侯爷比陌生人强的地方，也就在同一个祖宗和当年先辈们的几丝情分。所以，我们如今必须要摆正自己的身份，然后该认怂就认怂，该求情就求情，这才能有一丝希望。”
贾攸轻哼道，“我们要摆正什么身份？”
“相较于在京中立足几十年的宁荣二府，我们就是还没洗干净根脚的泥腿子。”贾琥一脸郑重地道，“哪怕侯爷和族长在京中无职无权，我们这些人，比他们役使惯了的奴仆，也只多了个族人的名头罢了。”
“琥哥儿何必如此妄自菲薄？”贾敾连忙反驳，不满之中却也掺杂着几分哀怨。
贾琥幽幽地叹息，却不答贾敾的话，接着道，“摆正了自己的身份，我们相比于宁荣二府的奴仆，至少也要多一层亲缘。”
“不说一定要我们办什么事，至少让我们在这千里之外看顾几分那些奴仆，也是我们的用处。”至于那看顾，可以是帮衬也可以是监视，总归是对宁荣二府有好处的。
“还有慕哥儿如今正在考乡试，不仅是他，六房的孜堂叔和九房的瑫堂弟也在考试。不拘哪一个，只要能中了举人，便有了授官的资格，便也有可能成为宁荣二府的助力。”
“总之，我们只要将这些事体与金陵的族人们说个明白，向侯爷和族长承诺以宁荣二府马首是瞻，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分宗之事或许能够不了了之。”
贾敾渐渐被说服了，他扭头看向贾攸，“堂兄，琥哥儿说得信誓旦旦，咱们要照着办吗？”
贾攸沉吟半晌，点头道，“咱们贾家能成为金陵第一大家族，最大的靠山就是宁荣二府，哪能轻易割裂开来？纵使多受点委屈，我们也只能认了。”
“唉！”贾敾面色变幻了好一阵，终是无话可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贾攸跟着坐下，还对贾琥道，“琥哥儿，你也坐着歇歇吧，等族人们来了，还要劳累你一一与他们分说清楚才行。”
贾琥应声坐下，脑子里不断想着措词，只盼着一会能说服族人们，更能说服贾赦和贾珍。
只是，贾琥脑子动得快，心里却不自觉生出几分忧虑，似乎事情并不会按照他想的那般顺利。
而对应着贾琥的忧虑，贾赦等人坐在内室，便已从下人口中，将贾攸等人方才的言行知道得清清楚楚。
贾珍第一个坐不住，他撇嘴道，“那贾攸真真不是个好东西！闹得这一出，都衬得那嚣张跋扈的贾萧有几分可怜了。”也衬得他这个罪魁祸首面目可憎了。
不过贾珍对此并不在意，又说起别的，“倒是那个贾琥，说话行事有几分章法，若不是七房跟着大房纠缠得太深，这人我是愿意留下用一用的。”
“就算分了宗，这人你想用，也并无不可。”贾赦淡淡道。
“诶？”贾珍疑惑地眨眨眼，反问道，“可是赦叔，我们此次，不就是为了与这些人切割？若之后还用他，咱们这分宗，岂非只是个过场？”
贾赦轻笑道，“那你怎么没想想他说的，金陵族人的用处有一项是帮着看顾奴仆。只是以往我们便用的是这法子，结果就是出了大篓子。所以，这一回我们在族人之外，还要再安排些人手才好。”
贾珍立刻会意，“族人之外的，安排陌生人可以，安排贾琥同样也可行。”
“正是如此。”贾赦点头道。
贾珍于是做下了决定，“那等分宗事毕，我就派人去与那贾琥联系。”
贾赦再次点点头，并不管他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