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第203章贾萧吃了一肚子气，但……
第203章第203章贾萧吃了一肚子气，但……
贾萧吃了一肚子气,但他总归有几分理智，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他家大哥科考，其他一切都要往后靠。
于是他生生忍下了这份恼怒,就算一夜没睡好，也是一路笑脸相陪，将贾慕平平顺顺地送到了贡院里去。
只不过贾慕刚进了贡院的门,他便立时黑了脸，转身就要往供他砸瓷器的酒楼去泄火。
“二少爷且慢！”一脸慈眉善目的管家曲大拦在了贾萧身前。
贾萧满脸不耐，却也知眼前人是其祖父最看重的心腹，只得停步问道，“曲管家有何指教？”
曲大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二少爷,老爷让我转告你,原话是,‘昨日安安生生的，我还当他懂了点事,但他大哥才进贡院,他就要出去闹腾,是嫌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在外人眼中太好吗？’”
听着曲大模仿的贾攸的腔调,顶着曲大和贾攸素日如出一辙的嫌弃眼神，贾萧整个人都快炸了,却还得硬生生磨着牙根,垂头应道,“曲管家转告老爷，我知道了。”
说完，贾萧一拂袖子，扭身便走,连就停在身侧的马车都给忘了个干净。
“只看背影，似乎都能看到燃烧的熊熊怒火啊。”离此不远的一辆马车上，贾赦透过车窗看完了这一幕，轻轻蹭了蹭身侧的屠渊，声音里头全是幸灾乐祸。
“这样一来，不是更有利于我们的计划吗？”屠渊脸上也带着几分笑，只是所想的东西，比贾赦更深了一层。
贾赦点头又摇头，“虽然更容易激怒他，但这种状态，却更不易引他上钩吧？”
谁能在怒气勃发的时候还想着买东西讨好别人呀？贾赦摇摇头，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若贾萧以往讨好未婚妻皆是从心而为，此事自然不容易。”屠渊声音幽幽道，“但若他做这些，全是按家中要求所为，此事便不难了。”
但若是贾萧真有传言那般爱慕他的未婚妻，关于未婚妻的爱好，怎可能只有一个求购古琴的传言？就算不会跟着痴迷于琴技，至少也要有所接触，或者有一些求购琴谱、琴材之类的传言才对。
贾赦侧头看屠渊，拉长了语调道，“袁兄对此竟是造诣十足啊！”
“自然，”屠渊唇角翘起，满脸自得地点头，“以贾兄为例，你近日不是越来越喜爱寻摸各种新奇美味的吃食了？”
贾赦爱华服美食，美味的吃食自是同样受他喜爱，但以往的他若非有所耳闻，却极少主动去寻摸新奇的吃食。
然而自从去年与屠渊重逢以来，吃遍月华楼各种吃食是他们的约定，而从那之后，他每每到外头吃饭，都会问一问新店或是新菜，而这其实是屠渊长年的习惯。
乍然被屠渊说到头上，贾赦心中一跳，满脸无措地避开了屠渊的眼神。
屠渊眼神一黯，目光幽深地看着贾赦，继续接道，“我也一样，以往每日不是看文书，便是与幕僚们议事，如今竟也觉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亦无不可。”
“你！”贾赦猛然擡眼盯住屠渊，想起了他上回说的那句“哪怕流言成了真”。
当日他硬是将其当做了安慰之语，如今屠渊又说出这种暗示意味十足的话，是不是他没有会错意，之前并不只是安慰，今日的话更是试探？
“恩侯，”屠渊温柔地回视他，满脸鼓励地问道，“你想要问我什么？”
“我……”贾赦眼神闪烁好半晌，终是迟疑地开口，“我想问你，你……”
“咚咚！”“老爷！”车窗敲击声和徐维的呼唤声同时传了进来。
未出口的话语被轻易地吞了回去，贾赦侧身扭头，爽快地掀开了车帘，“徐维，有什么事？”
“回老爷，是那贾萧……”徐维擡眼急声答道，然而还未提及正事，便硬生生止住了话音。只因他的眼角余光无意从贾赦的耳畔掠过，却撞上了一道杀意凛然的视线。
莫非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雍亲王爷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瞪着他？！徐维克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脑子里只有这两个问题在回荡，原本要说的话则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贾赦当然察觉到徐维的异样，他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屠渊。
触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屠渊眼中的所有负面情绪如雪一般消融，他冲着贾赦扯了扯嘴角，还是忍不住冲着徐维射了一把眼刀，“徐维，你们老爷问你呢，有什么事急着这时候来禀报？”
听着那伴着话音的磨牙声，徐维赶紧回过神，两眼再不敢有半丝歪斜，只盯着贾赦看，“回老爷，小的急着回禀，是因为咱们选定的几家铺子已经将新品的消息递给了贾萧。”
“但那贾萧听闻消息之后，竟仿似只当做耳旁风，如今正准备回家，半点没有要去的意思。”
“这事不是贾珍负责的吗？”屠渊抢先质问道，眼神十分不善，“出了问题，你为何不去问他，反来找我们？”
徐维再次往后退了一步，瑟缩道，“回禀袁老爷，此事珍大爷也已经知晓了，但他只说自己处理便走开了。小的是怕误了大事，这才赶来向老爷禀报一声。”
贾赦及时按住怒气又上涨了一截的屠渊，看着徐维的眼神有了几分不赞同，“你的心是好的，但珍哥儿乃是我贾家的族长，此事也交给了他处置。”
“他既留下了话来，你若是觉得不妥，冲他反对也好、建议也罢，都不该暗地里来我面前报信。”
一些不靠谱的族人罢了，能按照原计划在乡试之前与那几房分宗自是好的，但若是暂且不能，也不过是后头再麻烦一回，哪里值当破坏族长行事。
更别提，这一次的事，可是贾珍主动请缨，又细细制定了计划、再查漏补缺之后才出手，完全算得上贾赦给贾珍这个族长的考验任务。
徐维这才明白自己错在哪了。他只看见贾赦一路带着贾珍吃喝玩乐，又纵着他花天酒地，还将贾琏送到林如海手下去学当官，便以为贾赦看重的是亲子贾琏。
至于隔房的侄子贾珍，或许只是个占着族长之位的棋子，因为听话才会不时给他些甜头。原来，老爷是真真想让珍大爷成为一个合格的族长啊！
想明白了，徐维当即冲着贾赦行礼，“老爷，小的明白了！是小的错了，请老爷责罚。”
“罚你三个月月例，然后听从珍哥儿调遣，务必协助他办好这次的差事，你可服？”贾赦正色问道。
“小的服，多谢老爷！”徐维恭敬应下，便急匆匆地告辞去寻贾珍了。
当下人的没摆清自己的位置是多大的错处，老爷却如此善心，还给了他弥补的机会，他定然要重新得到老爷的信重才行！
目送他离开，贾赦放下车帘，轻轻呼出一口气。
屠渊凑到他耳边，充满蛊惑地道，“这等没眼色的下人，你还留着做什么？就是看在他爹的份上，也该先把他贬到下头，让他重新爬一回才对。”
贾赦浑身颤了一下，赶紧挪动身子躲开他，看过去的眼神也有了几分警惕，“你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
“你！”屠渊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贾赦，“明明方才你都要与我互诉衷肠了，就因为徐维一打断，你连让我凑近说话都不让了？”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一脸恼怒地撸袖子，“贬成粗使也不够了！我要把徐维抓过来狠狠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