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第178章“自然是因为小的就是……
第178章第178章“自然是因为小的就是……
“自然是因为小的就是被锦绣庄压榨过的伙计！”伙计愤愤不平道,“当年小的年幼无知，看着锦绣庄家大业大，这才签的契约进去干活。”
“谁想到这锦绣庄大是大了,里头的人却不干人事！工钱从来不会按时发不说，还总是找些有的没的理由各种克扣！吃食就更不必提了，荤腥什么是绝对没有的,便是想要吃饱也够呛！”
他深深垂头，掩面悲呼，“两位客官，小的那几年纯粹是数着日子熬过来的啊！”
贾赦木着脸看他，“你演的太不走心了点，那袖子没把你脸上的笑遮干净。”
“嘿嘿嘿！”伙计放下袖子,冲着二人嘻嘻笑道,“小的本就是演来逗二位客官一乐,但也绝不敢当真哄骗二位！”
贾赦听得好气又好笑，屠渊则打量了一下这个伙计,淡淡道,“你应该不止是一个普通的伙计吧？”
伙计轻咳两声,摆正了脸色,“不敢欺瞒二位，小的乃是这华彩楼的东家之子,名叫华丰。”
略一停顿,他行礼叩拜,唤出了“贾侯爷”的名号。
“你是如何认得我的？”贾赦疑惑地问道。
“今日贾侯爷与贾慕公子冲突之时，小的正巧就在旁边，这才认得侯爷。”华丰恭恭敬敬答道。
“原来如此。”贾赦恍然，又问道,“那你方才唱念做打的，锦绣庄的所谓恶行，全都是假的？”
华丰狠狠摇头，“自然不是！小的方才所言，除了自己是被锦绣庄压榨的伙计之外，其他并无一字虚言。”
贾赦失笑，“那你与锦绣庄的恩怨，又是如何？”
“一者自然是生意竞争，彼此互看不顺眼。”华丰老老实实地答道，“二者便是我们两家性情不同，作风迥异，自然更加看他不顺眼。”
哦，忘记他方才数落了一大堆锦绣庄的恶行，这是在用竞争对手反衬自家的好？
贾赦会意了，却也没了继续追问的心思，正要让他取些绣品来看。
却听屠渊问道，“华少东家可知道锦绣庄那位新任的首席宁绣娘？”
“锦绣庄匹敌我华彩楼的神兵利器嘛，小的自然是知道的。”华丰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疑惑地偏头看了屠渊一眼，贾赦顺势问道，“华少东家似乎对其有些不满？”
华丰点头道，“对二位贵人，小的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据小的探知，锦绣庄那位宁绣娘，乃是恶意陷害了对手，方才能升任这首席绣娘。”
“只是那宁绣娘手段隐秘，没能抓到她的把柄，以致于她的对手失利之后，被逼着付出了全副身家，才换得了自由身。”
“华少东家知道得这般清楚，又这般愤愤不平，莫非是与那位宁绣娘的对手有些瓜葛？”贾赦好奇地追问。
华丰答道，“那位莫绣娘离开锦绣庄之后，正是入了华彩楼，小的自然要为其打抱不平。”
“华少东家如何得知，不是自己被人蒙骗了？”屠渊质疑道。
“首席绣娘，择的自然是绣技最为高超之人。”华丰自信地笑起来，“只要看过了莫绣娘与宁绣娘的绣品，便绝不会有人认为宁绣娘该赢。”
贾赦幽幽道，“方才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宁绣娘的技艺，不知能否有幸一睹莫绣娘的作品？”
“二位请稍等，我这就去拿！”华丰立刻笑得更开心，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出。
贾赦看得笑了笑，疑惑地看向屠渊，“不过是一个绣庄的首席绣娘，你为何要这般盘根问底？”
屠渊道，“各织造府上贡宫中的衣料绣品，除了由织造府自行所制之外，时有从外头绣庄所购。这锦绣庄，已连续好多年，有绣品送进宫中。而那些绣品，大都是其首席绣娘所制。”
所以，要是锦绣庄的首席绣娘得来有猫腻，那宫中所用之物，便有可能只是次品？贾赦一下子皱紧了眉头。
“别皱眉了，”屠渊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或许是我想多了，今年织造购买绣品时，便会直接弃了锦绣庄另选贤能也不一定。”
只看那两幅蝶恋花的对比，便知道锦绣庄如今这位首席绣娘的成色，遴选入宫是绝对不合格的。
贾赦点了点头，突发奇想，“诶，子深，你说我买的那幅蝶恋花，会不会就是那位莫绣娘的手笔？”
屠渊微愣，然后点头，“不必多说，这两幅绣品定然有所关联。至于是不是莫绣娘的手笔，待那华丰取了莫绣娘的绣品过来，便可探知一二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响动，正是华丰走了进来。而他的手上，正万分珍视地捧着一个小包袱。
华丰将包袱打开，小心地拿起其中的绣品向二人展开，“二位请看。”
贾赦定睛望去，只见这幅绣品乃是一幅猫狗嬉戏图。
圆滚滚的白色小狗眼珠水润，身姿优雅的橘黄小猫神色骄矜，两小只在桃花瓣里滚作一团。活灵活现，可爱极了。
“不错不错，比锦绣庄的蝶恋花强多了！”贾赦连连点头，看得目不转睛。
华丰露出一个自得的笑，配合地让贾赦看得更加仔细。
贾赦仔细端详了好半晌，无法从什么针法针脚，分辨出两幅绣品是不是一个人所制。
只是却能看出，这幅绣品和他买的蝶恋花，有一股同样的灵动劲儿。
他询问地看向屠渊，屠渊微微点头，冲华丰道，“华少东家，这幅绣品我们要了。”
“好嘞！”华丰兴奋地答应，小心地将绣品叠好，重新放进包袱里。
待他将绣品收拾好，贾赦又问道，“华少东家，我们既然来了你这华彩楼，除了这一幅莫绣娘的绣品，你可还有什么别的好东西给我们看看？”
华丰歉然道，“莫绣娘的绣品，铺子里倒是还有一两件，只是小的想要多备着些，再一举打响莫绣娘的名声，故而请二位见谅。”
“华少东家放心，我二人从来不是喜欢强买强卖的人。”贾赦安慰道。
“多谢二位宽宏大量。”华丰郑重行礼道。
虽然他对二人的性情有些猜测，如今吐露实情却未曾被怪罪，仍是让他松了一大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