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第173章“恩侯不必介怀，”屠……
第173章第173章“恩侯不必介怀，”屠……
“恩侯不必介怀,”屠渊安慰道，“此事连冯大也说得头头是道，想来定是秦家和罗家也情知瓜田李下,早早放出消息为秦家和秦掌柜正名的。”
贾赦微微笑了，口中却道，“你不必这么说来安慰我。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心思也本就没那么光明正大，才不会被这么点小事影响。”
冯大适时在旁帮腔，“袁老爷这话许是安慰，但说的也是事实。秦掌柜的身世，当年确是由秦、罗两家主动放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贾珍好奇地问道。知道消息不难，但知道消息的来源,这下人倒是有些能为了。
冯大腼腆地挠了挠头,“因小的比较得金管事看重,他与大房的攸大老爷闲话时，便没有太过避讳小的。”
“小的于是趁机得知,对秦掌柜的质疑便是自他二人所起,秦、罗两家的应对方法便是透露了亲掌柜的身世。”
贾赦侧头看着他,“前几日,府上询问时，你可并没说过这些。”
“老爷恕罪！”冯大利索地下跪叩头,“小的当时只以为老爷是要整顿下仆,这些事说出来,对老爷并无多少用处，却会让老爷更是厌弃金管事。”
“金管事对小的有恩，此事并不影响老爷，故而小的便私心护了护金管事。”
“如今,你又为何愿意全盘托出了？”贾珍冷着脸问道。
冯大再次叩头，“是因这半日伺候，小的看出来，老爷此次南下金陵，不止意在府邸，对族里乃至金陵其他家族也有些想法，小的自不能再做隐瞒。”
贾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也算是有心了，起来吧。”
“多谢老爷！”冯大又磕了个头，才小心地爬起来，规规矩矩站回到角落。
“你也别去那边了，”贾赦叫住他，“跟我们说说，眼下这些开口的文人都是谁。”
原来就在贾赦询问冯大之时，底下的文会已经开始了。
第一项是以这炎炎夏日为题，作一首五言八韵诗，而方才正有一人，已诵完了他的诗作。此诗用词意境皆是不俗，那人又生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刚刚诵完，便赢得了满堂喝彩。
只是喝彩方歇，便有人质疑，此人作诗用时太短，这首诗绝非当堂所作。
“兄台说的没错，此诗并非我今日所作。”那作诗之人当即承认，紧跟着却反问，“只是状元楼的文会，为的乃是彼此印证、取长补短，何时竟有了必须当堂写作的规矩？”
冯大明白，贾赦问的正是这作诗和质疑之人的身份。他细细看了看，便答道，“回老爷，作诗之人，乃是金陵城中崇正书院的学子，姓顾名谨字若愚，亦是金陵城中有名的才子。”
他一脸赞叹地道，“有不少人都觉得，今年乡试的解元之位，八成是这位顾公子的囊中之物。”
“看来你也十分崇敬这位顾公子？”贾赦轻笑着问道。
冯大重重点头，“老爷说的不错，顾公子出身名门，却性子直率、平易近人，对贩夫走卒也皆是以礼相待，小的自也是期望他能得中解元的。”
听着底下一片对顾谨的声援，又看看那质疑之人涨红的脸，贾赦问道，“那你可知，说他并非当堂作诗之人，又是何来历？”
冯大摇摇头，“小的不知，不过看他连状元楼的规矩都不知道，应该是从外地来的秀才。”
话音刚落，那人身边的同伴站起身来，向顾谨行礼道，“公子请息怒，此事是在下同窗之过。不过我等自苏州府来，只听闻了状元楼文会的盛名，并不知晓其与家乡规矩有异，故而不慎冒犯了公子。”
他又向着顾谨深深一礼，“在下代同窗向公子赔礼，请公子恕罪。”
“不知者不罪，”顾谨大气地挥了挥手，“本公子并非小气之人，方才本也没生怒。只是你的同窗若能早些解释清楚，在座众位也不会因此而愤慨了。”
“是我等之过。”那人再次行礼，脚下隐蔽地踢了踢他的同窗。
那同窗仍是面红耳赤，咬了咬齿根，却也跟着向顾谨行礼道，“方才是我鲁莽，请公子见谅。”
顾谨仍大气地答道，“我方才已说了，不知者不罪，这又不算什么大事，你们也不必揪着不放了。”
“公子大气。”那人面上红色消散了些许，再次行礼道，“在下苏州府秀才苏丹青，不知可否与公子交个朋友？”
“原是去年苏州府的案首苏秀才，久仰久仰！”顾谨恍然，连忙笑着回礼，“在下顾谨顾若愚，能与苏秀才结交，在下自是求之不得。”
苏丹青面色更红了些，连忙摆手道，“顾公子折煞小生了。顾公子可是这江宁府的小三元，考中之时还比小生早了一年，小生当不得这话！当不得当不得！”
顾谨脸上笑意深了一分，“苏公子说笑了，你能压过同年考生夺得案首，定然自有独到之处。今日本是以文会友，不知苏公子可愿参详参详在下方才那首诗？”
“固所愿尔不敢请耳。”苏丹青脱口而出。
顾谨连忙伸手示意，“若苏公子不嫌弃，不如坐近前来，咱们好好叙叙话。”
“多谢顾公子。”苏丹青毫不脱离带水地离了同窗，快步来到顾谨这桌，与同桌几人见了礼坐下。
“我这诗乃是前几日酷热难耐之时所作，如今心境不同，竟觉得其中有所不足，还请众位不吝赐教。”顾谨向着众人正色道，“待这诗改完了，咱们也按苏州府的规矩，来一回当堂作诗。”
“毕竟以文会友，苏公子等人这一回合客随主便了，咱们也要尽尽地主之谊，让他们宾至如归才是。”
楼下一片叫好声中，贾赦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屠渊，“这文会也不只是些酸腐文人之乎者也嘛！看这两府学子交锋，多热闹多好玩！”
屠渊笑着点头，“没错，文会好玩的地方还多着，往后我们再一起多看看！”
“嗯嗯！”贾赦重重点头，好奇地看向苏丹青原本的那一桌人，“你看那几个人脸色都好难看！”
他又看向其乐融融的顾谨一桌，疑惑道，“话说苏丹青得了顾谨相邀，为何都不曾与他的同窗言语一声，便直接走了？莫非他们生了什么矛盾？”
屠渊答道，“观那苏丹青行事，也是一个性子直爽、是非分明的人。估摸着，是因他确实不知规矩，而他的同窗却不然。”
而且，他出言质疑之事，看着也与他的同窗们脱不开干系。否则，他这般利落地离开，他的同窗为何却是半个字也不敢吭。
要知道，学子们参加文会，可都是为了打出自己的名声，为自己乡试之时助一助力。这一回顾谨和苏丹青惺惺相惜，那群人可是连个名字都没人知道。
“那就是苏丹青被他的同窗坑了？”贾赦再看看那群脸色难看的同窗，解气道，“还好他遇上了顾谨这个同样性子耿直爽快的人，没让那群家伙得逞！也活该他们一个个都缩成鹌鹑！”
屠渊轻笑道，“顾谨看着人品不差，但耿直爽快却不一定了。”
贾赦斜着眼看他，“我觉得，顾谨性子和我有些相似，怎就不是耿直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