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第147章但凡在京中有名的店铺……
第147章第147章但凡在京中有名的店铺……
但凡在京中有名的店铺买过东西,便必定有可以俭省的地方。
而可以俭省，却为了享受拒不还银，这是明明白白地昭示,皇帝在他们心里并不重要，可以忽视违逆。
“若是用上这一招，那被你找上门的人,可就没有活路了。”皇帝面色沉沉。
“还是那句话，若是皇上宁愿选择臣子，而不要这几百万银子，皇上只当没听见这话就是了。”贾赦淡淡地道，不在乎地垂下了眼睑。
人都不拿他当一回事，他还要为人家各种考虑。要贾赦说,他们这位皇帝也是让人一言难尽。
人到暮年,为了自己位置坐得稳当,纵容底下儿子彼此争斗，结果没了大半的儿孙,连带没了一大批朝臣,他动手的时候那叫一个果断。
然而为了一个仁君的好名声,那些杀伐果断、嫉恶如仇,却又竟似全丢了个一干二净。
罢罢罢！反正那钱也欠了几十年了，既然皇帝都不着急,他在这儿着急上火做什么？爱咋咋滴吧！
皇帝定定看着贾赦,面色更阴沉了。
屠渊适时开口,“父皇，既然你还想给他们一个机会，不如便往外透个消息。若他们得了消息仍旧一意孤行，便请父皇再做定夺吧。”
屠渊这话既是为贾赦解围,也是为皇帝出主意。不过他的话说到最后时，声音也冷淡了下来。
皇帝将收缴欠账的差事交给了他，他绞尽脑汁想法子，就为了收回银子充盈国库，结果却在皇帝这里受挫。皇帝他居然还要维护那些欠钱不还、不忠不义的王公大臣！
想想自己辗转难眠的每一个夜晚，想想户部那些计算着每一担粮食、每一两银子的臣属，屠渊又如何不心凉？
皇帝察觉到屠渊的心思，他叹了一口气，“罢了，就先按照你说的做吧。消息放出去之后，再等五日。五日之后，若还有人毫无动静，便以抗旨之罪论处。”
“父皇/皇上英明！”屠渊和贾赦异口同声地道。
皇帝气闷地扫了他们一眼，挥手道，“行了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也赶紧跪安吧！”
“是！臣告退！”贾赦和屠桂齐声道。
屠渊迟疑地朝贾赦看了一眼，他还记得来的路上恩侯想吃御膳的。
贾赦眼疾手快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只想赶紧将人带出去。
皇帝眼尖看见了二人的拉扯，虎着脸问道，“老四，你还有什么事？”
“如今已至午时，父皇该用膳了。儿臣与贾侯爷、桂哥儿忙碌半日，亦是饥肠辘辘，想求父皇容我们蹭一顿饭食。”屠渊淡定地答道。
屠桂握紧拳头，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明明知道自己惹了皇上生气，还敢向皇上提要求，雍王叔的胆子可真大。
贾赦也是无奈地看向屠渊，他方才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
而作为被惹生气了还被提要求的皇帝，他的心情更为复杂。生气肯定是有的，生气背后又隐隐生出了一点欢喜。
君父君父，先君后父，他的儿子对他总是敬畏居多，亲近却少，连他最为宠爱的太子，长大之后亦是如此。
此时屠渊之所为，却让皇帝看到了，屠渊在敬畏他之余，藏匿的那几分对父亲的亲近。
纠结半晌，皇帝赶苍蝇似的挥手，“行吧，朕知道了。”
他背过身去，吩咐身边的小太监，“把朕的御膳分一半出来，让他们去偏殿用了饭再走。”
“多谢父皇/皇上！儿臣/微臣告退！”
这一回，屠渊三人齐齐应下，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来到偏殿等候时，屠桂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半晌，终于克制不住地问屠渊，“王叔，你刚才求皇上赐膳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屠渊轻笑两声，“肚子饿了，我们来前又说了御膳，于是便向父皇提一提罢了。”
屠桂不甘心地追问，“可是，”
他止住话头，朝四周看了看，默默压低了声音，“可是皇上刚才明显生气了。”
“就算生气了，我当儿子的问爹找吃的，他气上加气，也不过就是再骂我一顿。”屠渊想的很清楚，“若是他没那么生气，我就不用再饿肚子了。”
至于为了这点小事罚他？皇帝才因为太维护朝臣被他们暗暗怼了，转眼却对他这么苛刻，那他们这略显稀薄的父子之情，是真不用要了。
屠桂没想到后一层，只崇拜地看着屠渊。像他从小就怕他爹，就算他爹没生气，他也不敢找他要东西。而王叔的爹还是皇上，他方才那一问甚至能算是挑衅，王叔真是太有魄力了！
贾赦却能领会屠渊的未竟之意，忍不住担忧地看着他。
“行了，你们都别想这么多了。”屠渊笑着摇摇头，“饭食马上就要送来了，难得没有冷掉的御膳，你们还不想着好好尝一尝？”
他继续提醒，“还有，吃完饭后，桂哥儿便赶紧回去收拾安排。不是明日便是后日，你就该到新兵营去了。”
屠桂立刻紧张起来，有些慌乱地问道，“王叔，为什么会这么急啊？”
“不这么急的话，你想拖到什么时候开始呢？”屠渊反问道，“三日后？五日后？还是十日后？或者就这么拖着拖着，不了了之了？”
屠桂回答不上来。
屠渊感叹道，“你自己选的走武职，那定然是要吃不少苦头的。但你也只有吃得下苦头，才能自己护得住自己。”
听完这话，屠桂的慌乱散去，他郑重地向屠渊行礼，“多谢王叔，我知道了。今日我回去安排一下，明日一早，我便自己到新兵营去。”
“不错不错！”贾赦鼓励地拍拍屠桂的肩膀，“小公子有志气！等你训练完了，正式入职，我摆宴为你庆祝啊！”
“那我就提前谢过侯爷了！”屠桂笑着冲贾赦拱了拱手。
“小公子不必客气！”贾赦回他一笑，眼睛却转向了门外，“摆宴的事后头再说，今儿我们可是要有口福了！”
屠桂和屠渊跟着他的视线望去，没多久便看到一行提着食盒的小太监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