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139章打着为贾珍庆祝的名义……

第139章第139章打着为贾珍庆祝的名义……

打着为贾珍庆祝的名义,贾赦一家四口聚在一起，美美地大吃了一顿。

当然，不是贾赦过河拆桥,抛弃贾珍。只是贾珍尤氏连带着贾蓉贾蔷都一心忙着审问，只想赶紧解除了爵位的后顾之忧。

他们的上一顿还是贾琦一一送饭上门，硬逼着才囫囵填了填肚子,对荣国府不知耗时多久的宴请，他们自然更是敬谢不敏。

倒是贾赦虽也盼着尽快解决下人的后患，一者皇帝对他比对贾珍宽容些许，二者他府上的奴仆都已经卖出去了，只能派人到外头查探，他急也急不来,故而紧迫感并没有贾珍那么强烈。

这一次又是二房搬走之后,贾赦一家的第一次宴席,哪怕只是个四人小宴，也是吃得热热闹闹、尽兴而归。

贾赦与邢夫人分吃了两壶梅花酿,散席时已是微醺,又经了一路风吹,回了院子洗漱过后,没生出睡意，却是酒性越发起来了,在浮归茶庄被他压下去的不平也跟着升腾而起。

他一径来到书桌前,挥毫泼墨、笔走龙蛇,一口气写下了一桌子对屠渊的控诉。

发泄完毕，贾赦的酒意也醒得差不多了。看着那一张张平铺着快占满桌面的信纸，他搁下笔，手肘撑在桌面上,按着额角哭笑不得。

子深就隐瞒了他这么一点点小事，而且八成还不是故意的，他的气性就这么大！在子深面前，他真的是越发孩童心性了。

理智回来的贾赦，将干掉的信纸一张张收起来，另寻了一个小匣子装上。

然后重新磨墨，另给屠渊写了一封信，重点便是询问浮归茶庄的事。嗯，虽然闹脾气不可取，但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

将这封信写好，封进素日给屠渊送信的匣子里，贾赦又取了信纸，给姑苏的林家和贾琏写信。

因着冬日行路艰难，年前两边收了年礼并回信之后，这联系便暂时断开了。

如今早已开了春，又发生了升爵和分家的大事，他可得赶紧给姑苏那边通个气，务必不能让贾宅的颠倒黑白抢了先。

不过他迟了三日才想起此事，或许贾宅那边早就已经写了信，尤其贾琏是被那边养大，儿媳妇又是王氏的亲侄女，被挑拨的可能性很大呀。

贾赦越想越是心急，只恨不得能立马写好了信件，让人快马加鞭送出去。

奈何如今已是入夜，就算他写了信，京中有宵禁，城门更是早关了，最早这信也得明日才能送走了。

认清了事实，贾赦的急切倒是渐渐消散了。他撕掉方才慌乱之下写了一半的那张信纸，又磨了一回墨，才重新铺纸写信。

这回的信上，他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只平铺直叙地将这些日子的事情写了下来。

从察觉府上下人贪墨暗中准备开始，中间提醒贾母见有所行动便暂且搁置，不想又得知买办故态复萌，然后处置买办的时候，直接拿到了府上众人贪墨的证据，而在当夜又抓住了偷摸拿药的下人。

于是贾赦进宫告状，皇上命令禁卫军围府、户部查账，最后贾赦拿下下人、升爵分家，将贾政一房和贾母都分出了荣国府。

当然，其间贾母等人的作为贾赦并未添油加醋，但他自己的隐忍、愤怒、痛恨、悲伤，他也是半点不保留地全部写了进去。

这些内容是他准备让贾敏夫妇和贾琏夫妇一起看的，写完了这些，贾赦又单独给林家每个人和贾琏写了一封信。

没有王熙凤的信，一者公公单给儿媳妇写信有些不成体统，二者她是王夫人的亲侄女，贾赦总是有几分膈应的。毕竟，当日送果子粉末的那个人，是借着王夫人还银票，混进他的院子的。

给林如海的信里，贾赦写了他和贾珍还银升爵，又添了些他的猜测。或许林如海自有渠道并不需要，但这是贾赦的心意，他自己问心无愧，并不一定需要林如海领情。

给贾敏的信里，贾赦并未再多说二房和贾母之事，只说了荣国府永远是贾敏的娘家，随时欢迎她回家。

写给黛玉的信件内容最多，贾赦盼着黛玉来荣国府做客，想象她有多漂亮可爱，又给她买了多少衣裳首饰、吃食玩具……全是哄孩子的话，也全是贾赦这个舅舅炙热的心。

至于最后给贾琏的信，贾赦便写得冷硬多了。要贾琏认清选择哪一边，若是选了贾赦，就不要再与二房多做勾缠，还要多劝着些王熙凤，别又被二房那边的给忽悠住了。

将几封信一一写完封好，又将他要送给黛玉的礼物一一整理打包，再选定了送信之人，贾赦这才放心下来，回房睡觉。

去姑苏的人，次日一大早便带着东西快马出发，不知何时才能收到回信。

贾赦送给屠渊的信，也没迟多久便被韦朔送了出去。不想他却也足足等到了三月初六，才总算收到了屠渊的回信。

屠渊的信上说，这浮归茶庄属于他门下的一户商家所有，三月初八售卖的所有物品，都是经过筛选才会拿出去供人竞买。

故而他确实未曾想过带贾赦去参加竞买，只想着在初五日最后确定了售卖物品的名册之后，让贾赦看了名册挑选喜欢的，他再命人给他买回来。

而屠渊的回信如此缓慢，乃是因为他这几日都在户部忙碌。有了之前贾赦和贾珍升爵的例子，贾家人都在心动之下去怂恿史家王家行动了，其他心动之人更是不少。

屠渊与贾赦分开的当日，便有不少人家赶到了户部还钱。那日过后，其他有心还钱之人，更是一波波地往户部涌来。

然而核对账目、验看金银、签书留证，哪一项都急不得，但那些低阶小官还好，官高爵厚之人又哪里愿意慢人一步？

因好几次险些发生冲突，屠渊也只能时刻坐镇户部，这才使得收缴欠银之事还算顺利。

也是因着这几日的忙乱，屠渊让人往所有欠银之家递了消息。往后还银者，要先往户部递了条子约定好日子时辰，再带着银钱前去，否则不予收取。

定了这条规矩，屠渊才终于在初六日脱了身，回府见了贾赦的信，便连忙回了信来解释，还附送了物品名册来供贾赦挑选。

对屠渊的解释还算满意，贾赦这才拿起物品名册看。这名册与他当日在浮归茶庄拿回来的那本厚册子相似，全是售卖物品的画像，每一幅画像旁边则是对此物的介绍。

不过屠渊送来的册子里头确实比那厚册子厚了许多，只因它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只比浮归茶庄的厚册子上多添了几页，另一部分则全是筛选过后，将会直接送到屠渊手上去的东西。

看完了这份新册子，贾赦给自己挑中了几柄古扇，又看上了一幅琅琊王氏家训，准备送给贾珍。至于其他新奇珍贵之物，贾赦也就随意看看，并无甚上心的。

那几柄古扇与书册中石呆子的扇子有些相似，皆是以湘妃和玉竹做柄，前者斑痕点点，后者如玉剔透，皆是极美。

其扇面柔软细腻，经久而不腐，上头画的山川河流、松柏木石，就在这画册之上也看出了几分韵味，这才引得因那书册有些厌了扇子的贾赦难得动了心。

而送给贾珍的家训，是因琅琊王氏乃五姓七望、世家之首，历代皆出了名相，东晋之时甚至有王与马共天下之说。

贾珍升了爵，正是该想办法将家族发扬光大的时候。这王氏家训，拿给贾珍借鉴学习，最合适不过了。

贾赦看中的两件东西，那扇子倒是不在售卖名册上，但那家训却不巧正在其中。虽有屠渊所言，可以将他看中的买回来，但贾赦还未参加过这竞买，可不愿意错过这热闹。

想了想，贾赦铺纸给屠渊写回信。先定下了喜欢的扇子，然后又说了已经定下雅间之事，告知屠渊他要自己去竞买。

回信送出去，当日屠渊便将扇子给送了过来，又与他相约初八日同往浮归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