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祠堂
37:祠堂
心急如焚。十安站上屋顶远眺,视线跟随师姐从相府进入长生楼。奇怪的是,长生楼陆续有客人离开,明明到了吃饭的时辰,客人怎么集中向外走呢。又等了一会儿,貌似安书逸也被架走。十安觉得不对劲,急急忙忙从屋脊间攀跳奔去。脚下的黑瓦白粉墙分隔着一座座院落,十安顾不得下面路人的惊呼,只求以最快的速度赶至长生楼。长生楼庭院中生长的大树枝叶繁茂,簇簇枝叶正好遮挡住近半的院落,十安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心中的恐惧却不曾消失。院子里营巢的燕子朝西飞走,十安迎着它停落在廊厅飞翘的阴影中。此间静悄悄的,庭院中只有一位下人模样的人在弯腰打扫。地上散落着树叶,其中夹杂着铁质硬物,十安瞪大眼睛沿着散落的地方看去,心跳愈来愈像战鼓般敲击心头。只有箭矢,没有血渍。师姐人呢?他正搜索着,忽然墙角处有人影晃动,一肩宽体魄的蓝衣男子背着一个异形物件,用蓝布包裹着,当着打扫下人的面,利索地翻墙跳走。十安盯住那人,是留下还是跟上?来不及纠结,十安最后瞥一眼空空的院子,运功悄悄跟上。男子走进北边小巷子,像是故意躲着人群般往犄角旮旯钻,十安眼力好,隔着安全距离远远追着。沿着小巷往东又穿过几条路口,都是居民区,又继续往南边路过几家关门的铺子,七拐八拐后,来到一座刷着朱红漆大门的府邸。男子左右瞧了瞧,轻轻叩击门上金环,四长一短。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男子闪身进入,门又迅速关上,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十安仰脖望向高墙,深吸口气,后退至侧面稍矮的地方越过院墙。他并没有立即跳下,而是悬空趴在墙脊处警惕地打量四周的风吹草动。这间院落不大,灰色的堂舍一点不起眼,门柱上雕饰大量鸟兽图案,四周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十安顿生后悔。刚才是不是应该进入院子寻找师姐?师姐还在长生楼吗?会不会有危险?现在折返回去是不是浪费了先机?犹犹豫豫中进退两难。他用力闭一下眼,长生楼后院散落箭矢,说明已经交过手了,地面没有血渍,证明师…
心急如焚。
十安站上屋顶远眺,视线跟随师姐从相府进入长生楼。奇怪的是,长生楼陆续有客人离开,明明到了吃饭的时辰,客人怎么集中向外走呢。
又等了一会儿,貌似安书逸也被架走。
十安觉得不对劲,急急忙忙从屋脊间攀跳奔去。
脚下的黑瓦白粉墙分隔着一座座院落,十安顾不得下面路人的惊呼,只求以最快的速度赶至长生楼。
长生楼庭院中生长的大树枝叶繁茂,簇簇枝叶正好遮挡住近半的院落,十安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心中的恐惧却不曾消失。
院子里营巢的燕子朝西飞走,十安迎着它停落在廊厅飞翘的阴影中。
此间静悄悄的,庭院中只有一位下人模样的人在弯腰打扫。地上散落着树叶,其中夹杂着铁质硬物,十安瞪大眼睛沿着散落的地方看去,心跳愈来愈像战鼓般敲击心头。
只有箭矢,没有血渍。师姐人呢?
他正搜索着,忽然墙角处有人影晃动,一肩宽体魄的蓝衣男子背着一个异形物件,用蓝布包裹着,当着打扫下人的面,利索地翻墙跳走。
十安盯住那人,是留下还是跟上?
来不及纠结,十安最后瞥一眼空空的院子,运功悄悄跟上。
男子走进北边小巷子,像是故意躲着人群般往犄角旮旯钻,十安眼力好,隔着安全距离远远追着。
沿着小巷往东又穿过几条路口,都是居民区,又继续往南边路过几家关门的铺子,七拐八拐后,来到一座刷着朱红漆大门的府邸。
男子左右瞧了瞧,轻轻叩击门上金环,四长一短。
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男子闪身进入,门又迅速关上,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十安仰脖望向高墙,深吸口气,后退至侧面稍矮的地方越过院墙。他并没有立即跳下,而是悬空趴在墙脊处警惕地打量四周的风吹草动。
这间院落不大,灰色的堂舍一点不起眼,门柱上雕饰大量鸟兽图案,四周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十安顿生后悔。
刚才是不是应该进入院子寻找师姐?师姐还在长生楼吗?会不会有危险?现在折返回去是不是浪费了先机?
犹犹豫豫中进退两难。
他用力闭一下眼,长生楼后院散落箭矢,说明已经交过手了,地面没有血渍,证明师姐没有受伤,以师姐的能耐应该不至于被抓。
那名蓝衣男子背着的包袱,形状貌似弓箭。既然跟到这里,就先看看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吧。
十安小心跳到院子里,停顿片刻,才背靠堂舍的墙边朝前方移动。
墙面边缘粗糙的石板之间留有宽大的空隙,十安后背的触感极为真切,一种深陷地层之中的按压。
他环绕到堂舍正前方,踩在光滑的铺地石上,几道木栅栏横在门前,一丝异样浮上心头。
这里是一座祠堂?
或者说,看起来像座祠堂,一层层的牌位灰蒙蒙的,没有长明灯,也没有香火,木栅栏后的门槛长满青苔,充满荒芜感。
废弃的祠堂?不能啊,院子里干干净净,地面也有近期清扫过的痕迹,就连远处的花草也整齐怒放。哪有子孙后代健在,有条件买院子,却无心打理祖宗祠堂的。
谁家子孙如此不肖?十安穿过木栅栏,一步步走进祠堂。即便牌位落了灰,也能一眼看到名字。
安楠志、安信泓、安宁……安展颜。
十安陡然一激灵,恍被天雷劈中天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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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知道,章益阳背后的人是安展堂。他要扶持瑞王上位,一次次践踏本宫的尊严。”皇后念完经,深呼吸几下,擡手虚扶贞娘一同起身。
这里是朝云殿内一间密室,桌上的长明灯像是房间的眼睛,一直点亮的光让没有窗子的密室具有一点人气。
贞娘被陈均绎带到朝云殿,随后跟皇后进入密室,讲述十八年前那晚发生的遭遇。皇后原本以为她凶多吉少,没想到章益阳居然藏了贞娘十八年。
“本宫不理解的是,公主出生那年,瑞王还未出生,安展堂那时就对本宫不友善。为什么?本宫查过他的家世,祖辈皆是青州人士,安展堂科举前从未踏足过京城,而本宫的娘家世代居住京城,不可能有结怨的交集。”
“章益阳曾说安相老家没有人了。”贞娘琢磨道。
皇后点头道:“说是踏青路上遇到劫匪,全家惨遭杀害,安展堂滚落山崖被大树挂住,这才保住性命,并于第二年进京参加科举。”
“劫匪找到了吗?”
“安展堂得势后派人肃清过青州。”皇后闭上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度费神。这些年她尽量不显露,一年中有大半的日子都来朝云殿静养,也告知霄儿谨慎行事。
太子只要不出错,平庸一些保平安。
可即便低调如是,安展堂还是不放过她!
居然让章益阳提议镇压朝云殿,修建神宫!她的女儿已经没了,连魂魄轮回都不放过,身为人母怎么能忍!
现在贞娘回来,说朝云公主当年葬于千山,章益阳带回宫里焚烧的死婴是胡乱从婴儿塔里找来顶替的。
着实有些荒诞了。
朝云殿内供奉多年的骨灰居然是假的!她的女儿埋在茫茫千山,刚刚经历过烧山的千山!很可能尸骨无存。
想到此,皇后如泥塑一般,缓缓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