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伏击 - 公主在修无情道 - 陆青青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36:伏击

36:伏击

听孟姐姐这样说,安书逸笑笑,以为她是胆小。烧山观被李家父子搜观清算,姐姐或许碍于默然的身份,不想惹麻烦。他给李砚倒满杯,准备倒给孟姐姐时,她摆摆手表示只喝茶,她酒量不好,喝完容易犯困。“看相?”李砚冷冷开口:“怎么看?”孟九思定定地注视李砚,眸中闪光,在静谧的对视中,李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军营中接触的都是糙汉子,偶尔开恩放兵卒们上妓馆,李砚也是逢场作戏。过于热情的女子非他所喜,女子就该端庄、清冷、高高在上,如仙女一般。随着李砚心跳越来越快,孟九思却平静得过分,目光明利中又含些怜。片刻后,她开口:“看相,看的是神态、意气、姿态、动作等无形之气,查知心性、气度、格局、禀赋,从而推演运势的顺逆、薄厚。”李砚用心听着,手指不自然地抠起桌边。昨夜那场大火分明要销毁一切罪恶,连带章益阳被迫烧死在千山。父亲来不及跟他解释,只交待他听从相府胡总管安排。好在围观的兵卒皆是李家军的人,不会多嘴。至于那位白袍女子跟陈均绎,胡总管听闻后居然不意外……思虑半晌,李砚纠结不已。安书逸埋头吃喝,根本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眉眼交锋,吃着吃着觉得太安静太无聊,想起吃花酒时响彻周遭的吹拉弹唱,娇滴滴的温香软玉,轻松放纵的逗趣气氛……“咣!”酒杯狠狠敲在桌上,安书逸对着李砚吐槽起家规来:“动不动就关我禁闭!当我是犯人吗?关进竹楼还不让我穿鞋……”他又不敢太大声,担心被守在门口的小厮听到告状。憋屈死了!李砚陪他喝下几杯,涉及相府他不能闲谈,转移话题聊了聊这些年的经历。孟九思听李砚说起边关,辽阔苍茫,策马奔腾,有些心生向往。可再听闻异族人频繁滋扰大魏百姓,杀人放火,对待被俘虏的百姓像牲口一样做苦力,有的还虏来残忍作陪祭……她又眉头紧锁,跟着咬牙切齿。这北边儿和南边儿的统治者都不是仁君啊!“哈哈哈哈哈……”安书逸发出一阵不合时宜的笑,满脸涨红,含糊道:“默然…你回京太幸运了…苦兮兮…

听孟姐姐这样说,安书逸笑笑,以为她是胆小。烧山观被李家父子搜观清算,姐姐或许碍于默然的身份,不想惹麻烦。

他给李砚倒满杯,准备倒给孟姐姐时,她摆摆手表示只喝茶,她酒量不好,喝完容易犯困。

“看相?”李砚冷冷开口:“怎么看?”

孟九思定定地注视李砚,眸中闪光,在静谧的对视中,李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军营中接触的都是糙汉子,偶尔开恩放兵卒们上妓馆,李砚也是逢场作戏。

过于热情的女子非他所喜,女子就该端庄、清冷、高高在上,如仙女一般。

随着李砚心跳越来越快,孟九思却平静得过分,目光明利中又含些怜。

片刻后,她开口:“看相,看的是神态、意气、姿态、动作等无形之气,查知心性、气度、格局、禀赋,从而推演运势的顺逆、薄厚。”

李砚用心听着,手指不自然地抠起桌边。

昨夜那场大火分明要销毁一切罪恶,连带章益阳被迫烧死在千山。父亲来不及跟他解释,只交待他听从相府胡总管安排。好在围观的兵卒皆是李家军的人,不会多嘴。至于那位白袍女子跟陈均绎,胡总管听闻后居然不意外……

思虑半晌,李砚纠结不已。

安书逸埋头吃喝,根本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眉眼交锋,吃着吃着觉得太安静太无聊,想起吃花酒时响彻周遭的吹拉弹唱,娇滴滴的温香软玉,轻松放纵的逗趣气氛……

“咣!”酒杯狠狠敲在桌上,安书逸对着李砚吐槽起家规来:“动不动就关我禁闭!当我是犯人吗?关进竹楼还不让我穿鞋……”

他又不敢太大声,担心被守在门口的小厮听到告状。

憋屈死了!

李砚陪他喝下几杯,涉及相府他不能闲谈,转移话题聊了聊这些年的经历。

孟九思听李砚说起边关,辽阔苍茫,策马奔腾,有些心生向往。可再听闻异族人频繁滋扰大魏百姓,杀人放火,对待被俘虏的百姓像牲口一样做苦力,有的还虏来残忍作陪祭……她又眉头紧锁,跟着咬牙切齿。

这北边儿和南边儿的统治者都不是仁君啊!

“哈哈哈哈哈……”安书逸发出一阵不合时宜的笑,满脸涨红,含糊道:“默然…你回京太幸运了…苦兮兮的边关可别再回去…我带你喝花酒、看花魁…不似人间…”

李砚咬紧牙齿,重重地“哼”了一声,想要说什么临时忍住了,抓起桌上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儿时的伙伴在京城养尊处优地成长,仅仅被禁足几日便哭天喊受不了,公子哥儿没有经历苦难,根本不会体会百姓的疾苦。何不食肉糜!

他坚信,倘若扎根多年的李家军撤离边关,换上朝廷中任何一位将领都不会比李家做得更好。

外界只会讽刺李家的上位途径,却故意无视李家驻守边关多年的功绩。他的将军之位,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不是公子哥儿背靠家族的蒙荫!

窗外起风了,三人相对无言,各自抿杯想着心事。

门外的小厮敲门进来提醒安书逸,到时辰该回府了,安书逸感到羞愤难当,拾起酒杯到处乱砸,趁醉踢了小厮好几脚,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四位小厮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连扶带擡,将喝得烂醉的二世祖带离了长生楼。

孟九思通开窗户,窗沿下的花草散发着幽幽清香,她又坐下来接着李砚的话,问了几句边关的现状。

李砚沉默片刻,缓缓道来。

异族人靠天吃饭,所处之地气候寒冷,不适合耕作,到了冬天,隔三差五入侵大魏。因为两国暂时交好,所以没有大规模烧杀抢掠,每次抢完就跑,百姓苦不堪言。

若只是抢粮食,百姓的反应还不至于这么大,异族人天生残忍,施行杀光烧光的政策,面对的都是手无寸铁的农民妇孺。

“李家军毕生夙愿,定要把异族人驱逐千里之外,不让他们踏入大魏一步。”李砚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湿,嘴角紧抿。

孟九思主动倒满一杯酒,敬他:“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李砚目光闪动,与之碰杯。

一饮而尽后,孟九思放下酒杯,变了脸色:“小将军志向远大,可眼下神色带愧,想必昨夜那场大火并非你本意。你心中不认同,但你懦弱,愚孝,不肯阻止,甚至不发一言。”

李砚惊怔,注视孟九思。

“你正逢困境,卦属中孚,不贰为忠,得信为孚。由变生异,求得而失,中心离散,根本动摇……”

李砚又惊又愧。

千山大火,掩埋无数生灵,何况,烧山观内还有……人。

他见过那些少女,看上去比他年龄还小,又是谁家的女儿?无声无息全部葬身火海,仿佛从未存在于世。他立志守卫国土,保护百姓,可那些少女们就是百姓啊,他为何没有生出勇气拦下,为何没冲去救人?

放火的命令是父亲下的,他从来不会忤逆父亲。

李砚愕然失神:“她们那样活着……生不如死,不如不活。”

“你凭什么决定她们要生要死!”孟九思盯着他,似要扒开他难言的伪装:“不自愿的,叫谋杀,叫灭口。”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烧山观继续查下去,那些罪恶会向上攀爬,拽着皇帝对外打造的英明形象,影响史书最终的书写。安相是帮皇帝善后,李家是安相手中好用的刀。

李砚心中凛然,却不想承认,仿佛又闻到了呛人的烧焦味道。

他猛地站起来,想要逃离,走到门口又倏忽停住脚步。

院中有异响,他久在军中,听得出那是弩箭上弦的声音,不由得神色大变,拔出刀刃!

院子不大,敞轩的窗户对开,这么近的距离只怕连墙砖都能凿碎,京城中怎会出现弩箭?何时埋伏在此?电光火石间酒醒大半,来不及再想,李砚回屋挡在孟九思面前,挥刀砍歪射至脚下的箭矢。

孟九思身形一晃,人已经冲向了窗边,窗外破空而来的第二支箭矢将窗边青砖射得粉碎,带起碎屑灰尘。

这一幕真熟悉啊,进京来的路上,马车遭遇伏击,用的就是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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