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后会无期

话说到这一步，其他人也不好再劝。

正如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自然也救不了一个想死的人。

心存死志，活着总比死要更难。

沈寒岁叹了口气，问：“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陈恩慈想了想，道：“我沉睡许多年，不知三山城现今变成了什么模样，若是可以的话，还请仙尊帮我将它们送到当年我们初见之地吧。”他抬手一招，那对艳红的绳结便飘了过来，和他苍白清淡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有实体的神魂拂过面前的红结，看着它们从掌心穿过，眼中露出一抹怀念：“不用专门找地方，寻一处开过兰花的地方埋进土里就很好了。”

他们初见之地，那个幻境的所在，陈恩慈如愿和一位幽兰一样的女子成婚，以为他们未来总会披云见日，然而不过数年，家破人亡，心死成魔。

沈寒岁沉默一瞬，点头，语气郑重：“好，我会找一处兰花开的最茂盛的地方。”

“......那就再好不过了。”

流淌着血色的同心佩缓缓飘到沈寒岁面前，上面千山重叠，流云漫卷，在巴掌大的石面上极为精巧美丽，与惯常的青山碧水不同的色调更为它添了一份独特。

只是有些驳杂的气息破坏了它的浑然天成。

是喜庆的鲜红，是血腥的牺牲。

沈寒岁终于知道外面的九阴聚魂阵是怎么来的了。

他顿了顿，还是将那对同心佩握在了手中，陈恩慈见此笑了笑：“我就说仙师心地善良。”

沈寒岁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只是道：“吞噬他人魂魄补益自身，有伤天和。”

“既是我做的，伤的自然也是我的天和，仙师对此一无所知，到时我魂飞魄散，因果自灭，仙师不必担忧。”

沈寒岁：......

他想劝一劝陈恩慈，但就像他自己说的，不久他就要魂飞魄散，是不是好人，存不存善念，做没做好事都是徒劳，不如由着自己的喜好来。

沈寒岁的眉头不自觉的皱紧，但自身的教养又告诉他这都是对他好，他不应该得了好处还卖乖，而且他也做不出对刚刚帮了自己的人恶语相向这种事情。

气氛竟一时僵住了。

见沈寒岁眉头都要皱的夹死蚊子了，还低着头什么都不肯说，顾颜卿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安抚地捏了捏：“陈公子不是这种人。”

“？”什么意思，骗他的？

沈寒岁猛地抬头，就见陈恩慈保持着微笑对他颔首，明明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但沈寒岁就是在里面看出了戏谑，他犹豫着问道：“......那这个聚魂阵是？”

“仙师不是知道吗？”陈恩慈微笑不变，“就是您想的那样。”

怎么回事？不是假的吗？

沈寒岁的目光落在顾颜卿身上。

顾颜卿笑了笑：“确实是九阴聚魂阵不错，只是师尊，你仔细感觉一下上面残留下来的气息。”

......

沈寒岁闭目仔细感应一番，不确定地开口：“这是......天罚的气息？”

“不错。”陈恩慈点头，“仙君高义，天道至公至理，自然不会任由您的残魂消散，当年天道自立之际趁势肃清内部，劈散了不少蛀虫，其中一部分被送来了这里，只是太过驳杂不堪，加上那片青叶不愿意吞噬他人残魂，我才又设了阵法。说起来，我能撑到今日也少不了从中受益。”

“如此，陈某最后一桩心事也了了，仙师，仙运昌隆，大道不孤。”

如此猝不及防，陈恩慈骤然化作点点红光散落下来，有几点落在那对红线结上，激起莹润的微光。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