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会好的

楼潜渊说话时姿态自然，眼角弯起来有些含笑的意味，提到龙族祖地时也只是稍微带了点疑惑，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作为一位纯正的龙族从没去过祖地一样。

毕竟他从出生没多久就被驱逐了。

燕回的表情微不可见地滞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他很欣慰地拍了拍楼潜渊的肩膀，下一秒立刻翻脸，“积累不到家就敢贸然渡劫，真是长本事了！还不赶紧回去闭关稳固修为！”

正在享受师尊难得的关心鼓励的楼潜渊傻笑的表情一下空白：“师尊，我......”

他想说，我才渡完劫下来打个招呼而已，还没说两句话呢。

被燕回毫不客气地打断：“你什么你？气息虚浮，肉身孱弱，堂堂黑龙一族渡个劫居然能被劈成这个惨样子，丢不丢脸，啊？”

楼潜渊小声：“弟子只是看起来有点惨而已，也没有很丢脸吧。”

燕回耳朵一动，一字不落收入耳中，顿时笑得有些危险：“好啊臭小子，出去一趟居然还学会顶嘴了！”

楼潜渊顿时后颈皮一凉，忙不迭答话，边说边火急火燎往闭关的洞府跑：“师尊明鉴，徒儿绝对没有顶嘴的想法，我这就回去闭关！”

“闭关”两个字落下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一头扎进了洞府，远远地可以看到结界的光芒快速地闪了一下，把他最后一点儿尾音遮的严严实实。

沈寒岁见状不免失笑：“小楼少年心性，难免跳脱了些，你总这么吓他做什么。”

燕回不以为然：“几百岁了还少年心性？”

“几百岁怎么了？还是条小龙呢。”沈寒岁想到什么，有些揶揄道：“也不知道是谁，五百多岁了还能因为骂人没骂过，自己每天偷偷躲在房间里背话术，是吧？”

这话说出口，沈寒岁却没等来燕回的跳脚反驳，他有些稀奇地快走两步，绕到燕回前头去看他，面上的揶揄打趣也随之一滞。

该怎么形容燕回此刻的表情呢？

怔然的，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与期待，像是经历过无数沧海桑田的玄石上破开的细白裂纹，密密麻麻交织在整块石头上，直透心髓。

“你想起来了？”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碎一个幻境，一场梦。

他与沈寒岁是真正一起长大的，百十来岁的小龙化完形看着也不过是个龆年孩童，整天对着襁褓里的小娃娃装大人。

流年如水。

一眨眼，小娃娃变得比他还高，挑着嗓子喊师兄，笑意藏都藏不住。

再一眨眼，沉沉夜幕下半边青绿乍起，亭亭青莲撑住将陨之天，最后只留下几粒看不出生机的莲子。

都说血浓于水，他们两个异族，却胜过天下许多兄弟，好歹走到了死别。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沈寒岁身体像是僵住了，摇头的动作变得艰难，涩声道：“还没有，只是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那眼里的的光明明灭灭，还是沉寂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