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福尔摩斯全集(三)》(20) - 新注释本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 阿瑟·柯南·道尔/原著 莱斯利·S.克林格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二十章《福尔摩斯全集(三)》(20)

神奇的故事

那位警官很有耐心地在马车上等着我,经过了很长时间我才重新回到车上。当我给他看了那个空箱子时,他的脸上乌云密布。

“这下连赏金也没着落了!”他郁闷地说道,“没有珠宝也就没有酬劳了。如果这珠宝还在,因为今晚的工作我和同伴山姆·布朗每人可以得到10英镑的奖金呢。”

“撒迪厄斯·肖尔托先生是个有钱的人,”我说道,“无论有没有珠宝,他都会给你们酬劳作为奖励的。”

但是,这个警官却沮丧地摇了摇头。

“这次的案子办得很糟糕,”他说道,“阿瑟尔尼·琼斯先生也会这么认为的。”

这个警官的预测的确很灵验,当我回到贝克街,把空箱子拿给那位侦探看的时候,他的面色异常难看。他们几个人,福尔摩斯全集、囚犯和琼斯也是刚刚才回到贝克街的,因为他们改变了原有的计划,在路上先到警察署作了汇报。福尔摩斯全集就像平日一样,无精打采地倚靠在他的扶手椅上。斯莫尔则精神麻木地坐在福尔摩斯全集对面,把那条木腿搭在好腿上面。当我把这个空箱子给大家看时,福尔摩斯全集背靠着他的椅子大声笑了起来。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斯莫尔。”阿瑟尔尼·琼斯生气地吼道。

“的确是,我把珠宝藏到了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斯莫尔欢喜地叫道,“这些珠宝是我的,如果我拿不到它们,那我就让所有的人都不能拥有它。我说过,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有权利拥有珠宝,除非是在安达曼岛的囚犯营的那三个人和我自己。我知道我不能得到它了,而且我也知道其余的三个人也都不能得到了。那我就代表他们三人把珠宝处理掉了。这正是我们四个人签名时所说的:我们永远在一起。当然,我知道他们三人一定也会像我这样做的,宁愿将这些珠宝扔进泰晤士河,也不叫珠宝落到肖尔托或摩斯坦[225]的亲戚或朋友那里。我们干掉阿麦特不是为了让那些人发财。你们将会发现珠宝、钥匙和汤加都在同一个地方。当我看到你们的蒸汽船一定会追上我们的时候,我就把珠宝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226]去了。所以你们的这次行程是一个卢比[227]也拿不到的。”

“你在欺骗我们,斯莫尔,”阿瑟尔尼·琼斯厉声喊道,“如果你想将珠宝都扔进泰晤士河里,那连同这个箱子一起扔下去不就得了?”

“我扔进去是省事了,你们事后捞着不也不费力吗?”斯莫尔狡诈地斜眼看着他,答道,“你们那么聪明能把我抓到,你们就一定会从河底把那个铁箱子捞上来。现在那些珠宝已经散落在了长达五英里的河道里,所以想要把它们都打捞上来可不是件容易事。我也是下定了决心才这么干的。当你们追上来的时候,我简直就要疯了。但是,悲伤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我的整个人生有风光的时候,也有沦入低谷的时候,不过我已经学会了不要为泼洒出去的牛奶而后悔。”

“这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斯莫尔,”侦探琼斯说道,“如果你能协助法律,而不是像这样破坏法律,那么你就有机会得到从宽处理。”

“法律!”这个有过前科的罪犯咆哮道,“多么完美的法律啊!如果这些珠宝不是我们的,它还会是谁的?可是我却要放弃珠宝,给那些不应当得到它的人,这难道也是公道吗?你们看看我是怎样把珠宝得到手的!漫长的20年哪,我在那流行黄热病的沼泽中住着,白天在红树林里做苦工,夜晚被铁链锁在肮脏的棚子里,被蚊虫叮咬着,被疟疾折磨着,被每个喜欢拿白种人发泄的黑脸狱卒恐吓和凌辱。这就是我为得到阿格拉珠宝付出的代价,然而你们却要和我讲什么公道。难道就因为我不肯把我所历尽艰难而得到的东西拿给别人去享受!我宁可一次次地被绞死,或是被汤加的毒刺射中,也不甘心活在监牢,里而让另一个人拿着应当属于我的钱去逍遥享乐!”

此时的斯莫尔已经取下了沉默寡言的面具了,他无法控制地说出了这番话。他的两只眼睛里像是燃烧着熊熊烈火,手铐因为他的激动而哗哗作响。看到他这样愤怒和冲动时,我终于理解了肖尔托少校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受过伤的囚犯越狱的消息是如此惊慌失措,这是不无根据的,可以说是相当自然的。

“你似乎忘了,我们对这些事情一点也不了解。”福尔摩斯全集平静地说道,“我们从来没有听过你的故事,所以也就没法说从你的角度看这法律是否合理。”

“是的,先生,还是您对我比较公平,尽管您为我戴上了手铐。但是,我并不怨恨,我应当感谢您。这都是公正而光明磊落的。如果您愿意倾听我的故事,我是不会隐瞒的。我所要说的字字都是真话。谢谢您,请您给我一杯水,放在我的旁边,这样我口渴的时候就可以喝点水。

“我出生在伍斯特郡附近的波舒尔[228]。如果您愿意去看一看,我恐怕您会发现现在仍然有很多斯莫尔家族的人住在那里。我经常想回去看看,但是我在家族中向来声誉很差,所以我怀疑他们未必高兴见到我。他们都是虔诚的教徒,虽然都是小农小户,但在乡里却很受人们尊重,而我却是个流浪汉。在我18岁那年,因为与一个女孩儿恋爱出了问题,我不能留在家里,只好寻找出路。那时正好第三步兵团[229]准备前往印度,于是我就入了伍,成为拿皇家先令[230]的军人。

“但是,我的军旅生涯是注定不能长久的。在我刚刚学会走鹅步和使用步枪的时候,我就愚蠢地到恒河里去游泳。一条鳄鱼在我游到河中央时,像外科医生做手术一样干净利落地把我膝盖以下的整个小腿都咬了去。对我来说幸运的是,我们连队的长官琼·侯德[231]当时也在河里,他可是一个游泳能手。由于惊吓过度和失血过多,我昏了过去。如果当时侯德没有把我抓住拖回岸边的话,我就淹死了。后来我在医院里休息了5个月,最后他们给我装上了这个木腿,让我可以这样跛着走路,但也预示着我成了残废。因为残废,我被开除了军籍。我发现自己从此以后很难胜任活动性强的工作了。

在威斯敏斯特招募新兵。

《伦敦街景》(1877)

“你们可以想象得到,那时我的运气是多么的糟糕,我是一个没有用的残废,而那时我还不到20岁。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一位名叫阿勃·怀特的人刚刚来到印度经营种植园,他正在找一个人帮助他监督种植园的苦力[232]们好好工作。恰巧的是,这个园主是我原来上校的朋友。可以说自从我出了那次意外后,我的上校一直在竭力帮助我。简而言之,就是他向这个人极力地推荐我。因为这个工作大部分时间是在马背上,我的大腿[233]还是能够夹得住马肚子的,所以我的残废对于这个工作不会有障碍。我所要做的就是骑着马在种植园里来回巡视,紧紧地盯住那些苦力,把偷懒者的情况随时报告给园主。这份工作的报酬很不错,一切都是那么的舒适,总的来说我已经打算把我的余生都放在这个种植园里。园主阿勃·怀特先生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他经常到我的小木屋来和我边抽烟边聊天,因为在那里,白种人不像在这里的一样,彼此之间都互相关怀。

“当然,我的幸运之路总是不那么长。突然有一天,在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暴乱[234]爆发了。一个月前,全印度的人们还在平静和安详中度日,就像萨里郡或者肯特郡那样。而到了下个月,有二十多万奴隶挣脱了束缚,把整个印度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当然,这些事你们几位肯定是在报纸上都看到过了。先生们,也许你们比我这个文盲还知道得多呢。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我们的种植园在靠近西北地区[235]边境的一个叫做马图拉[236]的地方。不论白天还是夜晚天空都被房屋燃烧的火焰照得通明;每天都有小部队的欧洲士兵保护着他们的妻儿,路过我们的种植园开往最近驻有军队的阿格拉去避难。园主阿勃·怀特先生是一位很固执的人。他总认为这些兵变的消息有很大夸张的成分,他认为它不久就会平息下去。他仍然坐在凉台上喝着威士忌苏打酒[237],抽着雪茄,然而四周早就狼烟四起了。当然我和一个管账的道森先生及他的太太都对他忠心耿耿。好的,有一天事情真的发生了。那天,我去远处的一个种植园去办事,傍晚我慢慢地骑着马回家。突然我的目光被险峻的峡谷谷底[238]上的一团东西吸引住了。我骑着马下去看究竟,当我发现那正是道森的妻子时我不禁胆战心寒。她被人切成了一条条,她已经被豺狼和野狗吃去了一半。在不远的地方我又发现了趴在地上的道森,他也死了,手中握着已没有子弹的步枪,还有四个印度兵[239]的尸体互相压在一起躺在他的前面。我勒紧马缰,真不知道应该往什么地方去才好,就在那时我看见了一股浓烟从园主的房子里冒出来,大火也直冲屋顶。我知道如果现在赶过去救主人毫无用处,只会搭上自己的性命。我只有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上百个穿着红色衣服的黑奴围在那正在燃烧的房子周围手舞足蹈地跳着、号叫着。他们中有几个人指了指我这边,接着就有两颗子弹从我的头顶掠过。于是我掉转马头向稻田里狂奔过去,直到深夜我才逃进了安全的阿格拉城。

“于是我掉转马头向稻田里狂奔过去。”

理查德·古特施米特,《四签名》(斯图亚特:罗伯特·卢茨出版社,1902)

“但是,事实上阿格拉也不是个很安全的地方。整个国家都变得好似一群马蜂。在英国人集中的地方,他们只能够靠为数不多的枪支控制不大的区域。而其余地方的英国人就都成了需要帮助的逃亡者了。这是一场几百万人对几百人的战争。然而最残酷的事实是,我们的敌人不论是步兵、骑兵还是炮兵,都是以往受过我们训练的精锐战士,他们所使用的武器也是我们的,就连军号的调子也是和我们的一样。在阿格拉驻有孟加拉第三火枪团[240],其中有些锡克教徒[241],两队骑兵和一个炮兵连。另外还建立了一支志愿军,是由政府的工作人员和商人组成的。我虽然装着木腿,也还是参加了。7月初我们到沙根吉[242]去迎击叛军,并且一度将他们击退了,但是因为我们的粮食吃光了,便退回了城里。

“此时从四处传来的只有最坏的消息。你不用感到惊奇,因为只要你看一看地图就能发现,我们就在叛乱的正中心。拉克瑙就在相距一百多英里的东方;坎普尔在相距甚远的南方。从任何一个角度看来,这里没有别的,只有折磨、残杀和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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