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福尔摩斯全集(二)》(14)
第二块血迹[432]
华生医生曾在《海军协定》中提及,《第二块血迹》这个案子“所涉及的事情非常重大,并且牵连到许多显贵的王室家族,以致多年以来无法把它公布于众”。那件案子和这件案子又明显不同。(首先,也许要研究为何没有提及弗里茨·冯沃尔鲍和杜勃克先生。)不过这件《第二块血迹》也是一件具有重大国际影响的案子,也是福尔摩斯全集涉及政治犯罪的少数几件被报道的案子之一,其他还有《海军协定》和《布鲁斯-帕廷顿计划》。这件事让人回想起埃德加·爱伦·坡的《失窃的信》,很明显,福尔摩斯全集——他在《血字的研究》中嘲笑c.奥古斯特·杜宾,说这位侦破了《失窃的信》的侦探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家伙”——并没有拷贝这个时代其他著名侦探的策略。《第二块血迹》之所以非常著名还因为这是华生在宣布福尔摩斯全集退休之前报道的最后一桩案子。福尔摩斯全集退休的消息被当作《归来记》系列的结尾,以致公众直到1908年才知道这位侦探更多的案子。
我原本打算将《格兰其庄园》作为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全集先生丰功伟绩的最后一篇,并从此不再发表他的故事[433]。之所以作出这个决定,并不是因为缺少素材,因为我还有关于几百个案例的记录从来没有写过;也不是因为读者对于这位卓越人物的非凡品格和独特方法逐渐失去了兴趣。真正的原因是福尔摩斯全集先生表示不愿意再继续发表他的经历。如果他还进行着实际的侦缉工作,这些关于他的成功案例的记录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434],但是他已经彻底离开了伦敦,并且隐退到苏塞克斯的丘陵地带[435]进行研究并开始养蜂,越来越讨厌声名远扬,并且强烈要求我尊重他在这个问题上的意愿[436]。我对他说,我已经向读者承诺《第二块血迹》会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发表,而且用这样一个他所处理过的最重要的国际性案件作为全书的结尾和高潮,是最恰当不过的了[437]。最后我终于得到他的同意,得以小心谨慎地将这个案件向大众公布。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有一些细节可能显得不是十分清楚,请公众体谅我的保留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弗瑞德里克·朵尔·斯蒂尔,《科利尔周刊》,1905
有一年——甚至连具体的年代我都不能讲明,还请读者见谅——秋天的一个星期二的上午,有两位在欧洲享有盛誉的客人来到了我们在贝克大街的简陋住所。其中的一位外表严峻,长着高高的鼻梁以及鹰一般的眼睛,看上去极其威严,他就是著名的贝陵格勋爵[438],曾经两度担任英国首相。另外的一位则肤色黝黑,五官端正,举止文雅,虽然还不到中年,可是外形和气质看起来都相当有魅力,他就是特雷洛尼·侯普阁下,负责欧洲事务的大臣,也是英国最有前途的政治家。他们二人并肩坐在我们那张堆满文件的长沙发椅上,从他们疲惫而且焦急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极其重要的事情。首相那双瘦削、青筋凸起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那把雨伞的象牙柄,那张憔悴、苦涩的脸看看福尔摩斯全集又看了看我,流露出无限的忧愁。那位欧洲事务大臣也是心神不宁地捻着胡须[439],并不时地摆弄着表链坠。
“今天上午八点钟,我发现遗失了重要的文件,福尔摩斯全集先生,于是我赶忙告诉了首相。也是听从了他的建议,我们才决定一起来找你的。”
“您报警了吗?”
“没有,先生。”首相迅速、果断地说道——众所周知,他说话一向这样,“我们没有报警,而且我们也不可能这样做,因为从长远的角度来看,通知警察就意味着把文件遗失的消息公之于众,这是我们力求避免出现的情况。”
“为什么呢,先生?”
“因为涉及到的这份文件非常重要,一旦它被公之于众就会很容易——我几乎可以说就很有可能引起欧洲形势的复杂化,甚至说战争与和平的问题完全取决于此也不过分。除非这份文件能够在绝对秘密的情况下被追回,否则还是不追回的好,因为盗窃文件的人就是为了要将文件中的内容公之于众。”
“我明白了。现在,特雷洛尼·侯普先生,如果您能够准确地告诉我文件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丢失的,我会非常感谢的。”
他们二人并肩坐在长沙发椅上。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904
“这很简单,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了,福尔摩斯全集先生。那封信是一位外国的君主寄来的,我们在六天之前收到。因为这封信事关重大,所以我不敢把它放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而是每天晚上都把它带回到白厅住宅街我的家中,并把它锁在卧室的公文箱里。我敢肯定昨天晚上它还在那里,因为当我换衣服吃晚饭的时候,我曾经打开过那个公文箱,并且看见文件还在里面。可是今天上午文件就不见了。整个晚上,公文箱一直放在我的梳妆台的镜子的旁边。我睡觉很轻,我的妻子也是如此,我们两个都可以肯定夜里没有人进入过我们的房间。可是文件却真的不见了。”
“您在什么时候吃的晚饭?”
"7点半。”
“晚饭到睡觉之前有多长的时间呢?”
“我的妻子去看戏了,我一直在等她回来。我们到了11点半钟才进卧室睡觉的。”
“那么也就是说,在那四个小时里没有人看守公文箱。”
“女佣可以在早上进入那个房间,在其他的时间里,只有我的贴身男仆和妻子的女仆可以进去,除此之外,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入那个房间。这两个仆人都很可靠,跟着我们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另外,他们俩也不可能知道在我的公文箱里放着比普通的部门公文更重要的东西。”
“谁知道有那封信呢?”
“家里的人都不知道。”
“您的妻子一定知道吧?”
“不,先生,在今天上午丢了这封信之前[440]我没有对她说过。”
首相满意地点了点头。
“先生,我一直敬佩您强烈的社会责任感。”首相说道,“我深信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的保密问题会重于最亲密的家庭情感。”
这位欧洲事务大臣点了点头:“您过奖了,先生。今天早晨之前,我一直没有对我妻子提起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