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风波之始 - 沉默的告别 - 咚咚咚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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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风波之始

第1章:风波之始

电话挂断时,林晚正站在电视台大楼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像一头匍匐的钢铁巨兽,车流是它血管里奔涌的铁屑,不知疲倦也毫无温度。手机听筒里最后那句“停职三个月,这是最终决定”的冰冷余音还在她耳边嗡嗡作响,仿佛一只看不见的飞虫撞得她头晕目眩。她输了。那篇关于“锦荣地产”背后非法集资和土地置换黑幕的深度报道,她耗费了半年心血,动用了所有线人和资源,最终却像一记挥空的重拳,不仅没能撼动对方分毫,反而让自己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坚硬的墙。稿件被压,爆料人失联,现在连她自己也被贴上了“行为不当,需要冷静”的标签。“冷静期”,多么体面的词汇。林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她知道,这不过是让她闭嘴的体面方式。她没有回工位收拾东西,那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她像个游魂,机械地走进电梯,看着镜面里那张苍白而疲惫的脸,有些陌生。曾经眼里的那团火,此刻只剩下几缕飘摇的灰烬。回家的路,林晚走得格外漫长。城市的喧嚣被车窗隔绝在外,化作一帧帧沉默的动态画面。她把头靠在冰凉的玻璃上,试图用物理的冷来驱散心里的燥热与憋闷。她想不通,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是那个信誓旦旦的线人临阵倒戈,还是锦荣地产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她无法想象的深度?推开家门,一股凝滞的空气迎面扑来。没有预想中父亲看报纸的声音,也没有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客厅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只留下一道缝隙,允许一束昏暗的光斜斜地射进来,光柱里无数微尘正漫无目的地上下翻飞。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在这里都放慢了脚步。林晚换鞋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心中涌起一丝异样。她轻声喊道:“爸,我回来了。”无人应答。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产生了一点微弱的回响,随即被沉默吞噬。她皱起眉,心头的不安感愈发强烈。父亲林国栋是个极其自律的人,生活作息规律得像座钟,这个时间他绝不可能不在家。她穿过玄关,视线扫过客厅,然后看到了他。林国栋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

电话挂断时,林晚正站在电视台大楼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像一头匍匐的钢铁巨兽,车流是它血管里奔涌的铁屑,不知疲倦也毫无温度。手机听筒里最后那句“停职三个月,这是最终决定”的冰冷余音还在她耳边嗡嗡作响,仿佛一只看不见的飞虫撞得她头晕目眩。

她输了。

那篇关于“锦荣地产”背后非法集资和土地置换黑幕的深度报道,她耗费了半年心血,动用了所有线人和资源,最终却像一记挥空的重拳,不仅没能撼动对方分毫,反而让自己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坚硬的墙。稿件被压,爆料人失联,现在连她自己也被贴上了“行为不当,需要冷静”的标签。

“冷静期”,多么体面的词汇。林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她知道,这不过是让她闭嘴的体面方式。

她没有回工位收拾东西,那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她像个游魂,机械地走进电梯,看着镜面里那张苍白而疲惫的脸,有些陌生。曾经眼里的那团火,此刻只剩下几缕飘摇的灰烬。

回家的路,林晚走得格外漫长。城市的喧嚣被车窗隔绝在外,化作一帧帧沉默的动态画面。她把头靠在冰凉的玻璃上,试图用物理的冷来驱散心里的燥热与憋闷。她想不通,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是那个信誓旦旦的线人临阵倒戈,还是锦荣地产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她无法想象的深度?

推开家门,一股凝滞的空气迎面扑来。

没有预想中父亲看报纸的声音,也没有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客厅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只留下一道缝隙,允许一束昏暗的光斜斜地射进来,光柱里无数微尘正漫无目的地上下翻飞。

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在这里都放慢了脚步。

林晚换鞋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心中涌起一丝异样。她轻声喊道:“爸,我回来了。”

无人应答。

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产生了一点微弱的回响,随即被沉默吞噬。她皱起眉,心头的不安感愈发强烈。父亲林国栋是个极其自律的人,生活作息规律得像座钟,这个时间他绝不可能不在家。

她穿过玄关,视线扫过客厅,然后看到了他。

林国栋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背对着她,面朝着墙壁。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僵硬,像一尊被遗忘了的雕塑。他的目光,正一动不动地钉在墙上那张黑白遗像上。

那是林晚母亲苏慧的照片。

照片里的母亲,笑得温婉而恬静,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这张照片在这里挂了五年,从母亲因一场“意外车祸”去世后就一直挂在这里。五年来,林晚见过父亲无数次地看这张照片,但他的眼神通常是怀念的,是温和的,是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认命般的悲伤。

但今天不一样。

林晚甚至看不清父亲的表情,却能从他那僵直的、几乎透出全部力气的背影里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那不是悲伤,也不是怀念,而是一种混合了恐惧与绝望的、被彻底掏空的虚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气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这个家的咽喉。

“爸?”林晚又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

林国栋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像是从一个极其遥远的噩梦中被惊醒。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当他的脸完全暴露在那束昏暗的光线中时,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的脸色灰败,眼窝深陷,眼神空洞得吓人,仿佛灵魂被人硬生生抽走了。那双曾经锐利而沉稳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狼藉一片。在看到林晚的瞬间,他眼中那片死寂的灰烬深处竟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惧。

是的,是惊惧。不是担忧,不是关切,而是一种仿佛看到了不该出现之物的恐慌。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用砂纸磨过喉咙。

“我……”林晚想说自己被停职的事,想寻求一点安慰,但话到嘴边却被父亲那异常的状态堵了回去。所有关于工作的委屈和失落,在眼前这诡异的氛围下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国栋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越过林晚的肩膀又飘向了墙上的遗像,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那个照片里的人说什么。他的眼神里,那种绝望的挣扎再次浮现。

“没什么。”他终于收回目光,生硬地转开话题,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疲惫,“今天累了,我回房休息。晚饭……你自己解决吧。”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她为什么这么早回来,没有问她的工作,没有给她一个寻常父亲该有的关心。他只是想逃,逃离这个空间,逃离她的注视,更像是在逃离墙上那张温婉的笑脸。

他迈开脚步,身形有些踉跄,与林晚擦身而过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烟味和陈旧尘土的气息。他从未在家里抽过烟,这是母亲生前的规矩。

林晚僵在原地,直到父亲房间的门“咔哒”一声被关上,将一切隔绝。那声轻响像是一道分界线,将这个家彻底割裂成了两个孤岛。

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和墙上母亲的遗像。

巨大的失落感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瞬间将林晚吞没。工作的挫败,父亲的冷漠,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缓缓走到那张遗像前,擡起头仔细端详着母亲的脸。

五年前,警方给出的结论是疲劳驾驶,意外滑出公路坠崖。当时悲痛欲绝的她和父亲没有怀疑过。可现在,看着父亲那张写满恐惧的脸,一个荒诞而可怕的念头毫无征兆地从林晚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那真的是一场意外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意外,五年过去了,悲伤早已沉淀,父亲为何会在今天表现出如此极致的恐惧和绝望?那不像是一个丈夫在悼念亡妻,更像是一个共犯在面对自己无法承受的罪孽。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林晚的目光从母亲温婉的笑容缓缓移到她清澈的眼眸。她忽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给予她生命的女人。在那看似平凡的主妇身份之下,在那温柔的笑容背后,是否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父亲,这个家中沉默的支柱,他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保护者,还是……掩盖者?

职业生涯的滑铁卢让她暂时失去了方向,但此刻,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直觉,一种被压抑已久的记者本能却在她心中悄然苏醒。

家,这个本该是避风港的地方,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谜团,充满了粘稠的、令人窒息的未知。墙上母亲的微笑,父亲紧闭的房门,空气中凝滞的沉默,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告诉她:这里发生过一些事,一些被时间、被谎言、被刻意遗忘所掩盖的事。

调查真相的火焰曾一度在外界的铜墙铁壁前熄灭。而现在,它在这个压抑的黄昏,在这个充满裂痕的家里,被一粒怀疑的火种重新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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