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十年

时空旅行有一个很有趣的地方，那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个地点会出现在哪里。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之下，任何事情都变得有可能发生。例如说程凡他们第六次的时空旅行，时空隧道直接开到了别人女王家的浴室里面，两人刚出现的下一刻就听到高分贝的尖叫声。程凡曾经听人说过，说女高音歌唱家可以做到凭借声音把玻璃震碎，这点他一开始也还是处于怀疑的态度，等他现在亲身经历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小看了人类的极限。他的耳膜直接被震得险些破开，一丝的鲜血从耳朵里面流出。

等到他们两个人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刚刚他们俩的推测又出了错，发出这个声音的人并不是纯粹的人类，准确来说，这并不是由猿猴进化的人类，而是从蚂蚁进化过来的。他们眼前的这个女性，外表有着许多蚂蚁明显的特征，多足、触角、复眼，怎么看都不是他们认识的人类。

这是被称为金卓的文明所占据的时代，在经历一次物种大灭绝之后，一些侥幸逃脱了大灭绝的蚂蚁们，因为这个世界缺少了天敌的缘故，开始踏上了属于它们的跳跃性进化，体型变大，生理结构优化，脑容量也在扩张，最后等其他生物都开始重新诞生的时候，此时的蚁人已经拥有了一个智慧生命应该有的底蕴，这时候，蚁人也才正式在文明的舞台。

不过这次程凡他们来到金卓文明并不是要拯救世界，也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他们两个来到这个年代，只是待了短短数个星期的时间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也就一开始误入女王浴室的时候让他们俩有种大冒险即将开始的感觉，不过等误会解释开来后，生活很快就回归到平淡的日子，没有战争，没有世界末日，没有英雄救美，没有史诗级的跌宕起伏，有的只是平淡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生活，每天就是去去研究所回答一下那边学者的问题，时间到了它们也很大方的让他们俩呆着金卓文明特有的压缩食物离开。

这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在离开中世之庭后的两年里，他们两个人又开始了四次的时空旅行，两次出现在荒无人烟的戈壁荒漠，一次出现在怪物横生的山林，第四次就是来到了这个蚁人文明，不过这里也一样，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程凡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的时空旅行怎么能会这么顺利，就像是别人有意放过他们一马一样，而这样诡异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他们第十四次的旅行，也就是他快要回到自己那条时间线之前。

在离开蚁人文明之后，旅程又持续了六年，这十年的旅行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许多许多，例如一个人的性格和意志，样貌和体型。但神奇的是，程凡这十年的时空之旅中，他的身体就跟陈长生一个状态，外表的年龄和体型都跟他刚进入时空隧道时一模一样，这样的变化他虽然并不在乎，这几年他的心性要比以前更加稳重，也更看得开一些无所谓的东西，但是有这样的福利在，他也乐于见到，因为这样他到时候可以少解释许多东西。

十年旅行里面，除了前面遇到的由蚁人组成的金卓文明之外，他们第三个遇到的文明是一种已经接触到大道至简，也就是宇宙大一统理论的史诗种族，在他们的世界里面，时空旅者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职业，别说时空旅行了，他们甚至可以改变这个宇宙部分区域光的速度，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有创世的神，那么此刻这个文明就已经掌握了部分的神权。

遇到这样的文明，陈长生变得比平时要更加小心谨慎，因为这种有时空旅者的文明，肯定也有剥夺一个人时空旅行的能力。他虽然很早就想要把自己的时空能力剥夺开来，但是这绝对不是现在，也绝对不是在这里，对陈长生来说他的时空之旅已经不再是他的负担，而是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进行时空旅行，除了想要见识更多的东西，同时也是想要找到他失去的记忆。

他知道自己这个理由有些可笑，因为他之所以会失去记忆，就是因为自己进行了太多的时空旅行所致，记忆里面储存的东西太多，才出现记忆缺失的情况。但是现在他想要找回记忆，唯一的方法也就只剩下时空旅行了。

两个人抵达这个年代的时候，可以说是夹着尾巴做人。这个年代的地球有着各式各样不同的智慧生命，每个人都操着不一样的语言在交流，在不知道对方习俗的情况下，程凡他们根本不敢乱说话，就连出门都是尽量选择人少一点的地方。

不懂语言，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底线，两个人差点就要饿死在街头。还好这个文明应该实在是太过发达的缘故，养活人的资源根本不缺。两个人饿到快晕过去的时候，路边由政府投放的服务型人工智能检查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体情况，给他们每个人提供了一份足够维持一天热量的速食套餐。两个人就靠着这每天一餐的补贴，总算是在那个年代躲到了时空隧道开启，然后两人逃之夭夭。

虽然走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还不知道这个文明的名字叫啥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文明有着怎样辉煌的历史，但是他们两个人在这个年代已经见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机器，也算是大饱眼福。

临走前，他们两个人还各自领了一份瓶装的压缩食物，这一瓶足够提供一名成年人一个月的份量，反正也是免费供应的，在不影响其他人的情况下，这样的福利两人还是愿意接受。

最后在离开这个文明之后，两人才放下心来，两个人就坐在时空隧道里面。这里是号称最坚固的壁垒，因为没有任何三维生物能够打破这隧道。

这个世界最神秘的力量，当属因果系力量，而【时间】正是因果系能力的表现方式。

何为因果，所谓的因果，就是你做的某种行为，导致了另一个结果的诞生，这就是所谓的因果，这两者是属于互相印证的关系，其中的逻辑必然自洽。而因果系力量，就是改变你的因或果，让你的行为得不到你想要得到的，或者说得到别人想让你得到的果，这就是所谓的因果系攻击，那种源自时间的攻击让人防不胜防。这种力量如果用作攻击，那将会是这个世界最诡异、最不可阻挡的攻击；而如果用作防守，那么这股力量将会变成无坚不摧的坚盾。时空隧道，就是归属于时间长河的力量分支，它所选中的每一位旅者都来自不同的时间线，他们身上都有着来自不同时间线中庇佑，只要他们在自己的时空隧道里面，那么他们就注定不会被其他时间线的人所杀害，要杀他们，也只有让他们离开时间隧道才能做到。

所以两人在进入时空隧道之后，才会这么放松。两人进入时空隧道稍作休息后，就又开始分工。这时空隧道里面藏着他们早已准备的食物，两个人一人负责料理食材，一个人则是准备生火，二十分钟后，一桌不算是特别丰盛的料理就已经摆在了地上。

程凡笑道：“这十年的旅行里，我就只有料理这部分进步神速而已，如果我回到家话，肯定能吓我娘一跳。”

陈长生夹了一口五花肉，说道：“可惜这里也没有酒，要是再来两瓶凉爽的啤酒，那就更好了。”

他此时此刻竟然有点怀念上一个文明，因为那个文明他们两个人虽然活得有点狼狈，但是吃的方面却是特别满足，每天提供的速食料理虽然口感不像自己做的那么好吃，但它提供的选择却也异常的丰盛，其中一项提供的食物就是啤酒。

程凡说道：“这里就算有酒也没用，我们没有电，没有冰箱，这里只能保存食材的新鲜，但是没办法保存食物的温度。”

陈长生叹了口气：“你说我们这里有电那该多好啊。”

程凡听后一笑：“这要是有电，我觉得你就不可能离开这里了，怕不是要玩到自己烦了才愿意往外挪一步。”

十年的时间里，程凡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开朗，而陈长生则是跟他相反，他反倒是变得有些孩子气，就例如说偶尔会变得贪图方便享乐这点。这样的心理变化并不是不正常，相反这是人类最正常不过的心理变化。人在小时候就是这样喜欢偷懒，喜欢享乐，而到了长大之后人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追求，变得更像是大家所认可的大人的样子，再到年纪大了之后，心理年龄又会开始变回去。

人是一种喜新厌旧的生物，这方面表现在他们很容易对一件事情着迷，随后又弃之不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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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例如童年时喜欢享乐，而到长大之后会觉得以前的自己简直是个蠢货，总是浪费时间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上，这种心理也是属于喜新厌旧的一种。所谓的喜新厌旧，也有“变化”一说。人喜欢变，不喜欢一成不变，无论是对自己的生活，还是对自己的追求也一样，因为一成不变就意味着自己会变成一潭死水，这点对陈长生尤为明显，他已经活得太久太久了，久到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活了多久，所以他也需要改变。

对程凡的说法，陈长生没有辩解，而是向被人猜到心事一样，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往自己碗里夹菜后，又扒拉扒拉的吃了起来。

“吃吃吃，吃完我再跟你说一个好消息。”他说道。

程凡听后知道他也不愿意辩驳，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两个人一顿狼吞虎咽，地上的几盘炒菜犹如被狂风扫过一样，片刻过后就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一点剩菜都没剩下。

十分钟不到的吃完一顿饭的这个功夫，也是程凡跟着陈长生学的。在时间旅行之中他们最不缺的是时间，最缺的同样也是时间。不缺的时间，是一次次旅行的时间；缺的时间，是他们每天吃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