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以杀止杀的正义
人终将死去，这个问题是所有生物都不可避免的事情，人类对于死亡本身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但它也是最公平的，可以说人出生之后就只有死亡这个结果，因为无论你是怎样的天赋异禀达官贵人高等种族，迎接你的结局也只是同样化为虚无。不过人类虽然无法选择死亡，却可以选择自己死在什么地方。死在什么地方是一个很有讲究的事情，古人有一段时间曾经认为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死，会对后代造成不同的影响。当死亡的时间成为了人不可控制的因素，那么剩下，唯一能够由自己选择，也就只有死在哪里这一点。
死在一个好地方这种习俗，直到现在仍有部分偏僻的地方保留着，当老人将要驾鹤西去的时候，他们都会将老人放在不同的地方，有的是回到祖屋，有的是将老人搬离新房，有的是放置在祖宗祠堂，总的来说是要符合习俗的要求，让那个老人在他该离去的地方去世，这样后代才会有好日子过。
这样的事情放到现代大城市里面，跟别人这么一说，肯定会有大多数人会觉得这太荒诞了，老人家都奄奄一息了，还要面对子孙后代这样的对待，这根本就是在折腾老人家罢了。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样做法说是想要给后代留下点福气，但实际上就只是毫无理由的封建迷信。
封建迷信是不可取的，是因为这种事情毫无根据，只是人们故弄玄虚的自我安慰罢了。但是从另一些人的角度上来看，死在哪里，却是一个很讲究的事情，这一种人有一种称呼——观察者。
鲜于明的眼睛透过无数的障碍，落到那玄之又玄的天道网络上。他看到了黑天和史飞白的死亡，看到了苏晴倒在血泊上，也看到了程凡追着司空刽来到后花园，看到倒在地上的苏晴时的错愕。
在活着的人眼中，死亡后会去什么地方他们根本不清楚，因为他们毕竟不是亲身经历这些事情的死者。但是，见证死亡本身对他们来说，就是会失去什么的意味。
鲜于明露出了一种平时见不到的疲惫感，再看到程凡出现的时候，他就关上了注视天道网络的双眼。
“这一局，尘埃落定，已经没有任何胜率可言。”
镜界·后花园
当程凡看到苏晴躺在血泊中的尸体时，他的大脑在这瞬间停止了运转，以至于原本近在眼前的司空刽，他也没有补上最后一刀，让他逃到绝星的身边。
只是对他现在来说，司空刽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苏晴那最后的笑容，整个人就是丢了魂一样，不过还好他失神的时候其余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
司空刽不敢正面面对程凡，因为他打不过，所以他没回头就跑到绝星旁边。而绝星察觉到程凡忽然停了下来，但他以为的是他看到了自己在这里，所以不靠过来。
“怎么他还活着？”绝星看了一眼身边的司空刽问道，语气中不是责备，只是询问。
可即便是这样，司空刽仍然感觉一丝若有若无压迫感，他回答道：“这个人太聪明了，而且能力也克制我，我根本打不过。”对于绝星这样的人物，司空刽可不会认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绝星打量上下打量着程凡这个人，照片上他虽然已经看到过很多次，多到足以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人是谁，但是这还是他亲眼看到这个三番两次阻碍自己计划的人。他看上去就是二十出头还在读书的年轻人，身上那股稚嫩的气息还未完全褪去，这样的人如果放在外省郊区之类的地方，多半都属于会被人认为被人忽悠的大学生。但他在夹杂着稚嫩气息的同时也有种莫名的锐气，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宝刀一样，刚进来时右手的刀微微举起，右脚脚尖向中心一靠，都是戒备的姿态，这代表着程凡本身就是个已经对战斗习以为常的人的。
难怪司空刽没办法解决程凡，这样的人就算是自己一个不注意也容易栽跟头。
绝星打量着程凡，司空刽本体则是通过记忆来回想起自己从哪里见过绝星，在他的记忆力，他似乎在以前曾经讲过他一面。
在司空刽记忆深处的本体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他从房间看向窗外，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
“这个人，我认识……或者说，我认识一个跟他相似的人。”
在外头的另一个人格根本没有意识到里面的情况，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程凡的身上。
他觉得这个男人不对劲，太不对劲。司空刽看着程凡身上散发出来的异样氛围不禁往后退了几步。他的欲望比别人强好几倍，对于某些氛围的敏感度也要比别人高很多，现在的程凡不知道为什么比他刚刚更加危险，他在绝星的后面说道：“现在最好别靠近程凡。”
不要靠近么？绝星想起玄月曾经跟他说过的，在将司空刽的道德抹去和人格分裂时，他的另一个人格产生了一点计划之外的变化，对于某些情感上的变化会比其他人看得更通透。所以他把刚打算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他这个动作就像是导火线一样，在他动的时候，程凡也在这一瞬间动了。他一个斩步，手中的白刃变成一把血红色的大刀，在刀口的前端有一个半圆的缺口，看上去是刚好能把人的脖子放上去。他的眼中不再是铁马金戈的战场，而是尸山血海，两道血红色的泪水从他的眼眶流下来，此时他的犹如在人间的鬼神。
从他看到苏晴尸体之后，他代表理性的线在这一瞬间直接断了。
正义有很多种，不杀人的正义，不滥杀无辜的正义，不畏惧困难艰辛的正义；不犹豫也有很多种，对路见不平的不犹豫，对自我信仰的不犹豫。
如果说他之前的正义和不犹豫是建立在这两点之上，那么他现在支撑着斩势的正义是以杀止杀，所谓的不犹豫是放弃思考，他的心中只剩下愤怒。
程凡的速度太快，快到司空刽只看到一道红光闪过，然后听到两声物体掉落的声音。他低头一看，地上掉落了两只手臂，然后才感觉到右臂带来的痛觉。司空刽和绝星两个人在这瞬间各自失去了一条手臂。
司空刽忍着剧痛，直接开启维度行走状态，将自己隐藏在两个维度之间。
绝星则是从黑袍内丢出一个东西，全神戒备。丢在地上的东西，是他刚刚从程凡体内取出来的肾脏。
他的反应速度虽然比司空刽要更快，但仍旧是跟不上程凡的速度，在手被砍掉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用【摘星】的能力，将藏在密封空间的东西转移到另一个密封空间之中。人体的内部就是一个天然的密封空间，所以他直接把程凡的内脏转移到自己黑袍之内，只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在他快离开能力范围的时候，自己只能堪堪摸到程凡肾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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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黑天说的速度只是比它快上一线么？开什么玩笑，这速度已经是超过绝大部分能力者。”他从黑袍中取出黑布，绑在断臂的伤口处。伤口流出的血液都让他用能力转移会自己的血管内。
鬼域对于程凡的情报还停留在白慕山事件，而程凡去伏龙山的时候，玄月已经带着其他人撤离了那里，根本不知道在这段时间内程凡的体质又得到了提升，这一来一回的情报误差，才造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只是还好，自己虽然断了一只手臂，但程凡那边丢失的可是一个肾脏，且不说内出血的问题他要怎么解决，他那招突然的攻击对自己这边已经没有奇袭的作用。
绝星的攻击的确是让程凡在停下来之后立即感觉到不适，人体对内脏的痛觉其实很微弱的，但是当失去一整个器官，并且内出血的情况下，这个感觉就很明显。只不过对于此时的他来说，疼痛无疑是火上浇油的事情。
在感觉到身体不对劲的瞬间，他直接全面解放能力，让大脑在一秒内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体内血压降低，疼痛集中在腹部的右侧，这部分地方还有肿胀感，皮肤外表没有任何伤口，是通过能力将我的内脏取走了么？那他的能力是属于空间系之类的，在刚才的速度下他都能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如果我速度再慢一点，那么他也有很大可能直接将我的心脏取出来？”
搞清楚体内发生什么，知道绝星的能力是什么，程凡立刻解除全面解放状态，这是一把双刃剑，使用的时候也会对自己造成损伤。死，他现在已经无所畏惧，但没有报完仇而死去，这对他来说是接受不了的结果。
至于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的恢复力去修复。再过两分钟左右，自身的恢复力应该缓慢的将血管给堵住，失血的状态可以暂时不用去管，就算堵不上……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在面对绝星这样的能力，再加上司空刽也在现场的情况下，现在的程凡一分一秒都不能停下，如果让他们两个有时间反应过来，那么自己想要报仇的愿望就更加不可能实现了。
想通这一点的他，再次提起血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