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陪我去杀个人

程凡身形一动，司空刽如临大敌，这种无法靠眼睛捕捉到的速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进入维度行走状态，靠镜界的空间壁来承受。在这一秒之内，司空刽感觉恍如一年般漫长，在他视线中失去程凡的身影的下一秒，他的腹部发出了巨大的破空声，接着司空刽就像是被发射出去的炮弹一样被打回到后门的位置，一直撞破三栋墙壁，到第四栋墙壁的时候才止住了冲击。

程凡这一刀直接打破司空刽身上的空间壁，爆破的空间洪流连同这一刀的威力直接让司空刽腹部受创重伤昏迷。他的计划达成了，要同时对付两个人太危险，要下手只能先把两个人分开，程凡不知道这一刀能给司空刽多大的伤害，但就威力来说，足以让他有一段时间没办法打扰自己和绝星之间的战斗。

只是这样的攻击并不是没有代价，他看了看自己已经完全动不了的右手，目光放到了绝星的身上。斩击落在镜界上的反作用力让他的右手直接骨折了，同时因为自己必须要保证这斩击的力量，所以并没有在途中停下来过，导致的结果就是，自己在攻击的时候，给了对手0.5秒左右的反应时间。

啪嗒一声，绝星从黑袍中丢出一根白色的骨头，这是他刚刚从程凡右手处取出来的东西，对他来说，在他的攻击范围内，0.5秒已经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现在，两个人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到同一个起点。

双方对各自能力的忌讳，让两个人罕有的没有出手攻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三米开外，这是绝星的攻击范围之外，但同时也是他对程凡的攻击需要的反应时间。

按理来说这时候两个人都要开口说两句，然后探讨对与错，正义与邪恶这种理念般的斗争，接着两个人才大打出手。但事实上，在战斗过程中谁会跟你闲扯那么多。

对于程凡来说，鬼域的人乱杀无辜是事实，杀了苏晴也是事实；对于绝星来说，程凡已经是妨碍鬼域计划进行的人，而且按照现在他观察到的情报，要是不把他杀了，也只会给鬼域留下更多的变数。

可以说从程凡看到苏晴尸体的一幕开始，这两个人已经绝无半点可以和平解决的可能，他们心中都只有一个共同的念头，就跟史飞白看到黑天的时候一样，不能让眼前的人活着离开，无论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大局。

程凡将右手的白刃直接解除，将其转移到左手的位置，反手握着。

绝星手中已经是空无一物，对上程凡这样的敌人，黑布已经没有太多的作用，两人之间的战斗就是在生死一刻。

寒风吹彻，带来废墟飞扬的尘土。月光高照，在地上的是生死相搏的二人。

两人能力的不同，从能力的主动性来看，应该是程凡。但出乎意料的是，实际上先动手的却是绝星。在很多时候，人们往往只会关注到一个人最亮眼的一点，而忽略那个人也擅长的其他方面。绝星之所以会被鬼域纳为一流的高手，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的能力，他还有一身出色的战斗技巧。不然只凭借能力，没有战斗意识，他也不可能把苏晴的每一支箭都成功用黑布挡住。

在程凡能力占主动的情况下，一味追求防御，只会陷入程凡的进攻节奏，所以他选择了进攻，从黑袍中取出一把三十厘米长的短刀在右手上，在程凡还没动之前率先发动攻势。

他的进攻方向是在程凡的右侧，因为程凡现在右手已经废了，对于他来说这一部分就是最佳的进攻点。

程凡看到绝星动的瞬间，他也在跟着绝星的方向平移，他想到的，程凡自然也有想到。左手反手握住刀把就是为应对这点，即便绝星真的能攻击到他的盲点，对于程凡来说也无足轻重，因为他现在的优势在于两点，一是自己对于刀类的技巧要比绝大多数人都高，而是来自于他的斩步，所以在近身作战方面，他自认不输他人！

“三连闪！”

程凡往回在绝星的四周，第一次斩击被绝星档开，两人武器之间擦出火花，绝星被这一击打得下身不稳，程凡一个后跃之后又接着一个斩步，而这一斩直接得手，绝星的肩膀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与此同时程凡自己也遭到了他的攻击。

绝星右手的短刀捅进程凡腹部，同时右手按在上面。程凡反应速度快，在察觉到腹部受创的瞬间就用斩步离开了绝星的攻击范围，不过还是慢了一步，在他刚离开绝星身边的时候，他身体里面接近三分之一的血液和部分的器官已经被绝星抽了出来。

他腹部传来的绞痛感跟腹胀感十分明显，并且出现了头晕眼花的情况，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就连站住不让自己摇晃都还有些费力。

“现在可不是倒下的时候啊。”他摇了摇头，让自己的大脑尽快恢复过来，体内出血的出血量已经无法依靠恢复力在短时间止血，现在唯一能靠得住的就只有自己的意志。

失血过多已经让他感觉到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无奈之下他只能再开一次完全解放的状态，然后在信息涌入自己大脑的时候，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可大量的失血是铁一样的事实，完全解放的状态也只能暂时维持思维不受混乱，无法长时间使用，如果这时候使用斩步，可能还没砍到绝星，自己就要因为虚脱而先昏迷过去，所以他看清楚绝星在哪里之后，就解除完全解放，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去。

在程凡因失血而有点走神的时候，绝星也因为身上的伤口陷入恍惚状态，因为在一瞬间没集中意志，能力暂时间被解除了，伤口处的血液直接染红了半件黑袍，地上都是一片血染的红土，这时候用能力在挡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刚刚尝试用武技也只是挡住了程凡一次攻击，要想活下来，他只能拼死一搏。

两个人看着对方，拖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向对方走去。最开始是走，接着两人像是回光仿照一样，走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快接近对方的距离，两个人已经是跑动的状态。

什么活下去，什么未来的事情，在这一刻已经跟他们两个死人无关。两人拿起各自的武器，在最后面对面交手的一刹那间，捅进了对方体内。

人总喜欢美好的结局，就像过年前的贺岁片一样，没有任何一个导演会选择将结尾变成悲剧，因为人们心中还是渴望大团圆的结局，因为这样人们才能够短暂逃避重力太强的现实生活。

当炎姬从楼上下来看到梁浩跪在两个焦黑的尸体旁前，她才明白为什么史飞白会在自己发起攻击的刹那跟自己说黑天跑了，为什么梁浩会陪着他演这出戏。

她安静的走到史飞白的面前，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两人相聚，半响无语，直到过了一会，梁浩才说了一句：“一切都该结束了”。然后给史飞白磕了个头，又站了起来。

他知道史飞白这么做是因为让同伴能够活下去，可以说他们现在两个活着，就是欠史飞白的一条命，所以他起身，是要去完成他的遗愿，他们两个之前共同制定好的计划，他还记得司空刽这个人。

“陪我去杀个人。”梁浩说道。

“好。”炎姬答道。

梁浩将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重新扣在自己的腰间，梁浩让炎姬帮忙把客房里床尾的铁架融断两根，作为他目前的防身工具后，两个人从二楼回到一楼，然后梁浩开启能力确定司空刽的位置，两人便径直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两人离开之后，在旋转楼梯下方的亢子民才敢从下面出来。当上面有两个人一步一步走下来的时候，就证明楼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且从这个脚步声以及上面说话的声音来判断，赢的应该是刚刚那个胖子的一方，因为他也听到史飞白最后的那句话，只是他很好奇，为什么只有两个下来的脚步声，还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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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少了谁的脚步声，所以他出来之后没有跟上梁浩和炎姬两人，而是第一时间就是摸上二楼。刚上去就看到了史飞白那看上去已经了无遗憾的笑容，然后陷入了沉默。

从之前听到的对话和之前这个人表达出来的善意，亢子民看到这样人就这样死在这里，心中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憋得慌，他向史飞白低头致敬，表达出自己的善意，然后打算跟着梁浩他们两个人离去的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

他下楼梯的时候念叨了一句：“也不知道屠正德和楚立诚这两个人现在怎样了？”然后背后忽然响起了屠正德的声音。

“我倒是躲了起来，只是楚立诚估计已经遇害了。”

亢子民听到声音的时候吓了一跳，然后回过头一看屠正德就在自己的身后，样子看上去毫发无伤，手中还拿着之前程凡给的铁管。他看了看史飞白和黑天倒下的地方，脸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

对于两个普通人来说，现场四处还有一些发红的岩浆已经超出了他们两个人的预估，岩浆他们两个人都曾经在书上见到过，但是真的亲身面对，而且还只是站在已经快变成岩石的岩浆旁，就已经有一种闷热到要窒息的感觉，他们不敢想象之前现场到底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战斗，才会导致两人同归于尽。不过他们知道一点，就是继续留在这的话只会让自己的生机更渺茫。

他说道：“刚被人传送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没离开客房就听到门外有楚立诚好像在跟石承运聊天，接着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我猜应该是楚立诚那边出事了。我自知打不过，所以我也没敢出来，就躲在衣柜里面。直到刚刚又听到屋外打斗声和枪声，等听到有人离开的脚步声之后，我猜应该是这批人打完了，所以我才敢从后面摸过来。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

“是吗？楚立诚居然也中了这招。”在听到楚立诚跟石承运聊天的时候，亢子民大概也猜到楚立诚应该也是已经遇害了，毕竟他知道的事情要比躲在房间里面的石承运更多。

看样子司空刽这个人应该是把他们都传到了这里，是打算要一锅端起，只是途中遇到来搅局的，这才让他们两个人逃过一条命。

“接下来要怎么办？”屠正德问道。现场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太清楚，所以听到亢子民似乎知道楚立诚遭遇了什么，他才会把这个问题抛给亢子民。

亢子民抓住重点，简单的说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然后才接着说出自己的判断：

“跟上之前走的两个人吧。他们应该是程凡同一个阵营的，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我们好像也只能选择跟上去，不然也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

屠正德听完后，沉默了一会，他看向史飞白的遗体片刻，微微低了下头，向他表示敬意，然后才点头同意亢子民的提议：“那我们走吧。”

亢子民和屠正德两个人随即跟上之前梁浩和炎姬两个人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