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告一段落
或许只是将近一千年前鬼域随手留下的计划，但这计谋已经可以算的是恶毒至极了。无论是对人心的把握，还是对局势的掌握，都完美的无可挑剔。白无生紧紧的握紧拳头，眼中露出不屈服的神色，但随后又松开了拳头。
不服还能怎样，想报仇还能怎样？现在他们已经是死去的人，被诅咒之人，刚刚程凡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就算他想要出去报仇，也只会让更多人的死亡。
他像是想开了一样，将身后的白门凭空一抓，重现变成白色球状的【无垢】状态，他将白球丢给程凡：“砍了它，我们就会死，他们的计划就会告一段落。”
“不报仇了么？”程凡接过白球，神色复杂的问道。
“报啊，怎么可能不报呢。”白无生笑了笑说道，他指着那个白球：“把它毁了，让鬼域的计划打水漂，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是报仇了。虽然我们不服鬼域这些人的做法，也不服为什么上天注定我们白族注定要灭绝。但是说到底，在我们注定要死亡的时候，鬼域的人也没有插手加快我们的死亡，反倒是等我们死后才动手，想通这一点我们对于他们的怨恨也少了许多。再者，我们就算想要出去报仇，不也没办法做到。我们白族世世代代隐居在山林之中，除了自己自己生存需要的食物之外，从来不造无谓的杀孽，让我们出去害那些普通人，我们做不到。”
“所以啊，就这样就足够了。”白无生背过身去不去看程凡，不给他增加压力。
程凡看着手中的白色圆球，脸上露出犹豫不断的表情，这不是在跟怪物在战斗，他这次要杀的也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即便是穷凶极恶的坏人，程凡要杀他还是会犹豫，这是他的性格所致。
东岁寒没有出声也没有自己动手，这是属于程凡必须要渡过的难题，他身为队长只能在一旁等待他的队员做下决定。
杀人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会把杀人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人只有几种人，一种是以杀为乐的杀人狂，一种是生活在战乱时代的军人，一种是造成事故还要狡辩的人，一种是对方的确该死的人。
程凡的纠结在于他心中的正义感太强，一方面是十几万条无辜的灵魂，一方面是带出去可能会造成更多人死亡的后果，无论选择那边，自己都会陷入痛苦之中。
白无生知道这一切让程凡抉择太过沉重，所以他开口说道：“动手吧，我们本来就是早就死去的人，现在只是尘归尘土归土而已。”
程凡咬了咬牙，手中唤出一把白刃，没有任何犹豫就将【无垢】扔向天空
“我会给你们报仇的！”程凡大喊道，在它落下瞬间白刃已经要将它切成了两半。被切开的无垢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在地上不断的扭动，接着慢慢停止了动作，最后化成了一缕青烟飞向天空。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白无生脸上露着笑容，他的身体也化作一阵白烟，消失在天地之间，程凡看着这样的结果，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悲哀感。
“走吧，别忘了你还有个朋友在等你回去。”东岁寒的手拍在程凡的肩膀上。
“嗯。”程凡点了点头，回头再看了伏龙山一眼，就离开了这里。
伏龙山·云岭村
东岁寒在将程凡送下山后，一个人前往森林的深处搜索可能存在的扭曲空间。而程凡则是等身体机能恢复大部分之后，才往云岭村的方向走。不知道是不是【无垢】消失的缘故，原本依附在森林里的瘴气和诅咒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原本是生物禁区的森林渐渐开始有了一些鸟类的叫声。
从森林走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不知不觉开始泛白。等他走到云岭村的时候，火红的太阳已经高挂在东面的天空上。这个时间点已经有人在开始挑水浇菜，采摘水果，农村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朴素，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回来的路上程凡看到树上一些芒果长得十分诱人，便跟果农买了一斤带回去给端木青吃。当他回到村广村的时候，远远他就看到郭老头搬了张板凳坐在门口晒太阳，坐在他旁边的是看上去还昏昏欲睡的端木青。
程凡用眼角瞅了端木青脖子一眼，在没有发下黑荆棘刺青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开玩笑的说道：“哟，刚睡醒？”
“嗯。”端木青耷拉着头没精神的回答道，然后有气无力的问道：“绿兰怎样了？”
“救出来了，只是因为昏迷不醒的缘故，已经送去医院那边。”程凡担心端木青着急，他又补充说道：“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突然气血不足晕了过去而已，等我们回去高定市我带你去见他。”
说完这句话后，程凡见端木青没有反应，就稍微蹲下来看了下，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老爷子，他这是怎么了？”程凡问道。
郭老头翻了翻白眼：“还能是怎么样，虽然‘退烧’了，但身体终究还是血气大亏，本来身体就差了，还偏要一大早起来门口等你回来，等你带他回去之后让他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自然没事。”
虽然不确定端木青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但对于诅咒的事情郭老头还是没有跟他说明，毕竟这种事情要说还是让当事人说，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老爷子，谢了。”见事情告一段落后，程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郭老头肯让端木青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已经是冒着巨大风险在做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这几个村子里面是否还潜藏着鬼域的人，要是让他们发现郭老头他的所作所为，按照程凡对他们的了解来说，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老爷子的。
“谢什么，不就只是让他住在我这边一晚上而已么。”郭老头当做什么也不懂的回答道。
“哈哈哈，那这袋芒果我就当做是住一晚上的过夜费好了。”程凡哈哈一笑，见郭老头当做不知道，他自己也不愿戳破，两个人就像是打哑谜一样心知肚明。
吃了两个芒果之后，郭老头才悠悠的说道：“要走了么？”
“嗯，那你呢？还继续留在这么？”程凡点了点头，离别的时刻终究是会到来，这是谁也逃不过的。
“哈，怎么忽然这么感伤，又不是生死之别。”郭老头从裤袋里掏出一台老人机，手指在上面按了按，然后出现了一张婴儿的照片，他指着这个照片幸福的说道：“老头子我有个外孙女了，我家闺女劝我搬回去城市里住，就当做是旅游也好，当做是看小外孙女也好，让我在那边住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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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么？”程凡明知故问。
“去，当然去。”郭老头挺直身子说道：“为了我可爱的小外孙女，就算是再远的地方我也在所不辞。”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端木青才缓缓的醒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回高定市。不过他们已经错过早上那班车了，下一班车也得等多一段时间才到。趁着这段时间郭老头做了一桌子的菜，考虑到端木青‘大病未愈’，这一桌菜大多都是普通的小炒，没有煎炸香辣之流。
等车快到的时候，郭老头将程凡和端木青送到车站，看着他们两人登上大巴后，他才安心的离开。他回到饭店，打开一台用了很多年的收音机，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听着戏剧，听了有两三首后，他才关上收音机，掏出手中的老人机播向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爸，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我这不是有事想要跟你说么？”
“嗯嗯，你慢慢说，我在听。”
“你前几天不是说那个，关于我小外孙女的事情么？”
“你同意搬过来了？！”电话里传来了她惊喜的声音：“我这就让他开车过去接你！”
“咳咳咳咳……”郭老头被自己女儿呛到，这个女儿越来越有他死去老伴的风格，不过他也没有反驳，而是默认了她的做法。
挂上电话后，他便哼着戏曲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一想到自己可爱的小外孙女，他的脸上就挂着止不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