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爱的定义
容昭将珍珠的脸打偏过去,“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我也可以救你的兄长,我们拜堂吧?好吗?我们夫妻一体,我们拜堂吧?”
珍珠眼眶猩红,执拗的像得不到心爱的玩具苦苦哀求的小孩。
容昭日盼夜盼的这句话终于被珍珠说出口,她耐心的用打湿一角的帕子将珍珠血迹斑驳的脸擦得干干净净。
珍珠还没有像现在这样与容昭挨得这么近,他们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不过是容昭柔软的手覆在珍珠的手背,耐心的教他写字。
容昭看着珍珠透出一点粉红的脸,去想,云朵吃醉了酒趴在小珍珠脸上。
两人之间气氛和谐,丝毫看不出来珍珠在几分钟前吃了一个人,容昭在拜堂时杀了一只鸡。
“和我拜堂吧,新郎官。”容昭看着珍珠躲闪的眼睛,“你来娶我吧,珍珠。”
于是一切事情顺理成章,珍珠在他们成为夫妻后的第二日迫切的献出自己的鲛珠,整个人像被风偶然吹进长公主府的一片轻柔的羽毛。
可是容昭握着他的手时神情是那样的温柔缱绻,像在看一件易碎的珍宝。,他已经空荡荡的心又不自觉的开始跳动。
他以为一切都要像民间故事那样发展,两情相悦的人终于在一起,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但容昭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并非是容昭有公务在身他们见面的次数变少,而是心与心的距离越来越远。
昨日容昭与将军之子一同骑马拉弓,共同猎下一只鹿;今日容昭与丞相之子一同去白马寺祈福,容昭在桃树挂上岁岁常相见的香囊;明日容昭又有要事要与襄王相谈。
珍珠手里死死攥着那个绣着岁岁常相见的香囊,他无比陶醉于这两个字,以至于他竟然不那么讨厌那些与容昭走得近的男人们。
容昭气喘吁吁抱着一个昏迷的男人往院子里赶,身后是慌乱的御医和一众侍女小厮,珍珠站在海棠树下没什么表情的盯着男人垂下的衣袍与容昭的纠缠在一起。
据府里的侍女说那个男人是当今陛下流落民间的弟弟,珍珠在男人醒来第二日终于与他见面,他说,“你和昭儿,长得一点也不像。”
男人看起来比生生掏了自己鲛珠的珍珠看起来还要虚弱,笑的意味深长,“你叫她昭儿?好亲密的叫法。”
两个人像两张脆弱的纸片,不管是谁触碰另一个,都会被划伤,都会四分五裂。
“我,我是昭儿的驸马。”珍珠反复强调这句话,像是要证明什么。
“你猜,以复春姐姐的性格,她之后会有几个面首?”容锦微微一笑。
珍珠的脚像是被钉在那里,“她不会,我,救了她哥哥,她只欢喜我的。”
“你们在说什么呢?小锦难得笑了啊。”
插话进来的是容昭,她将自己那对真丝半截黑手套丢在红袖怀里,坐在容锦旁边,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或许是刚杀完人,或是刚审完谁。
珍珠几乎绝望的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容昭一勺一勺喂进容锦嘴里的药。
容昭像是现在才想起旁边还有只小鲛人,将药碗搁在一边,握着珍珠的手,将自己的脸贴着珍珠的脸上轻蹭,“手怎么这么凉?我今晚去你那里?嗯?”
珍珠抽回自己的手,熟练的在容昭颊侧落下一吻,小声应了一句,耳朵红的不像话,“我,那我先去准备了。”
可惜容昭还是失约了,容锦下午不知怎的发起了高热,容昭守了他半夜,后半夜又被容珏一纸密函召进宫,珍珠将那个香囊贴着自己闻了又闻,香味几乎要消失了,他悄无声息站在容锦床前,俯下身,熟练的咬破容锦的喉管。
容昭躺在容珏怀里,对方细细抚摸着她的长发,像在摸一只小猫,在红袖慌张进来禀报珍珠又吃了一个人的时候,一枚精致的玉佩落在容昭怀里,上方传来一声轻笑,“复春,这次又是你赢了。”
第二日晌午,珍珠与容昭爆发了第一次争吵,因为被珍珠吃的还剩一副骨架的容锦。
最后以容昭说“我不需要一个食人肉的怪物当我的丈夫”,甩袖离开为结尾。
容昭没有再躺在那张满是容昭气味的大床上,他第一次回了容昭特意为他扩建打通的后院人工湖里,自在的游了两个来回。
在容昭的认知里是没有低头认错这个词的,她将一个又一个对兄长有利的男人抬进府,只偶尔收敛气息看在湖里甩动尾巴拍出大片水花的珍珠。
如此几年反复,珍珠的精神越来越差,他不和任何人说话,偶尔吃些小鱼小虾,除了这里比南海小,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只不过他像一朵在慢速枯萎的花。
容昭对这样的美人终究是心软的,她将自己曾经答应珍珠放过他弟弟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强行将宝珠从南海带回来,让他们兄弟相认。
薛雪游将薯片咬的咔嚓咔嚓响,挠了挠头,“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啊?”
宝珠看完一切气的浑身发抖,在容昭踏进后院的前一刻一道灵力甩在她脚边。
南海那次相见,或许是天色昏暗,又或许是因为他一门心思扑在自己哥哥的安危上,宝珠并没有看清容昭的人,如今容昭缓步到湖边,蹲下身,宝珠终于看清容昭的脸。
她对于修行一事并不上心,几乎一大半的人生都用以辅佐哥哥坐稳王位,为此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今她已经不再年轻,笑起来时眼尾的细纹,还有松弛的皮肤,都在告诉宝珠,她已经老了。
一枚鲛珠被容昭塞在宝珠手里,她说,“带珍珠回去吧,宝珠。”
北阳人个个都骁勇善战,他们祖传的秘术却不是什么短时间提升战力的方法,而是将一个人的时间扭转,让一切从头来过,却无法对北阳皇室的任何一个人生效。
“小珍珠在我这里哭出来的珍珠,都收在我的私库里。”容昭轻声说,将一枚玉戒套在珍珠的手指上。
幽幽的蓝光将珍珠凭空托起,那枚鲛珠欢快的往自己主人身体里钻,珍珠突然睁眼用鲛人语说了什么,容昭没有听懂,宝珠却知道,他叫的是,复春。
珍珠看了一眼抱着他的弟弟,自己有在水中,安心的再次闭眼,“宝珠,我太困了,鱼,也要冬眠吗。”
传送阵在两人身下的水面亮起,等珍珠下一次睁眼,他们就回南海了。
北阳国容昭长公主,表字复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