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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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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的探视窗口蒙着层薄薄的水雾,俞萧用指腹一遍遍擦着,直到能清晰地看见云蘅的脸。对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片浅浅的阴影,嘴唇依旧没什么血色,只有呼吸机规律的“呼——吸——”声,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走廊里飘着消毒水的味道,混着他身上没散尽的海水腥气,形成一种让人心慌的味道。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99+的未读提醒像密密麻麻的蚂蚁,爬得他心烦意乱。

他点开第一条,是张热搜截图。#云蘅滚出娱乐圈#的词条后面跟着个鲜红的“热”字,下面的广场已经成了污言秽语的垃圾场。有人扒出了云蘅老家的航拍图,把村口那条下雨天会泥泞的小路圈出来,配文“穷山沟里飞出的不是金凤凰,是想攀高枝的癞蛤蟆”;有人翻出他初中时的毕业照,照片里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站在最角落,被嘲讽“土得掉渣还想进娱乐圈,怕不是做梦”。

更恶毒的是条被顶到前排的评论,带着刺眼的红色爱心——那是俞萧粉丝后援会副会长的账号:“说句难听的,要不是靠着俞少,他现在还在田里插秧呢?得了便宜还卖乖,跳海给谁看?”

俞萧的指尖猛地收紧,手机壳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他让公关团队在凌晨三点就开始撤热搜,动用了所有能联系到的媒体关系,甚至让法务部拟了五十份律师函,可黑料就像割不尽的野草,删掉一条,立刻冒出十条新的。

“俞少,平台说……实在压不住了。”助理的声音在电话里发颤,“现在全网都在骂,连带着俞氏的股票都跌了三个点……”

“压不住就砸钱。”俞萧的声音冷得像冰,“砸到他们愿意删为止。”

“可是董事长那边……”

“让他滚。”俞萧直接挂了电话,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每一条评论都像针,扎得他眼睛发疼。他看到有人扒出云蘅奶奶住院的医院,虽然没具体到病房,却有人在下面起哄“组团去问问老太太,教孙子怎么碰瓷的”;看到有人把庆功宴上云蘅避开他的照片截出来,造谣“欲擒故纵玩脱了,恼羞成怒跳海”。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云蘅在麦田里红着眼说“我只想种麦子”时的倔强;不知道他退赛长文删删改改到凌晨,最后只留下“江湖不见”四个字的决绝;不知道他被记者围在医院走廊时,攥紧拳头却始终没说一句脏话的隐忍。

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一个来自农村的少年,必然是想攀附权贵的;一个被太子爷“看上”的人,必然是趋炎附势的;一个跳海的人,必然是在博同情的。

“操。”俞萧低骂一声,胸口的怒火像要炸开。

鬼使神差地,他点开了注册页面。昵称随手敲了串乱码“fghjkl789”,头像用了系统默认的灰色,连简介都没填。这个连v都没加的小号,像件隐身衣,让他暂时卸下了“俞氏太子爷”的身份,成了个只想护住什么的普通人。

他点开那条后援会副会长的微博,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你知道个屁。”

发送成功的瞬间,评论区立刻有了回应。

“哟,来了个云蘅的舔狗?”

“楼上的怕不是收钱了吧?这种人也值得洗?”

“穷山沟的水军就是廉价,五毛一条?”

俞萧的手指在屏幕上越敲越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没攀任何高枝,是我逼他出道的。他不想待在娱乐圈,是我用他奶奶的麦田威胁他的。所有事都是我的错,别扯上他。”

“笑了,你谁啊?俞少本人?”

“就算是俞少逼的,他自己没点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农村出来的就是心机深,知道怎么钓大鱼,现在目的没达到就跳海,真够恶心的。”

“放你妈的屁!”

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指尖重重砸在屏幕上,发出“咚”的一声。等他反应过来时,那条带着脏字的回复已经被点赞了几十次。

“等等!这语气……怎么这么耳熟?”

“卧槽!‘放你妈的屁’!这不是俞少的口头禅吗?!”

“之前他直播怼私生饭,就是这句话!一模一样!”

“啊啊啊是真的!我截过图!这绝对是俞少本人!”

“太子爷竟然用小号下场撕黑?为了云蘅疯了吧?!”

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原本骂云蘅的评论被“是俞少”“疯了疯了”“磕到了”的尖叫淹没。不到十分钟,#太子爷为云蘅发疯#的词条像坐了火箭,直接冲上热搜第一,后面还跟着个闪瞎眼的“爆”字。

点进去全是他小号的截图,配文一水的“年度抓马大戏”“强制爱照进现实”“这是真爱吧?!”。有cp粉连夜剪了视频,把他威胁云蘅的片段和现在撕黑的截图混在一起,配上周杰伦的《算什么男人》,播放量瞬间破百万。

俞萧看着那些扭曲的解读,只觉得一阵窒息。

他想要的不是这些。不是什么“疯了”的标签,不是网友的狂欢,不是所谓的“cp感”,只是想让那些脏水离云蘅远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可他越是想堵住,破口就越大,最后连自己都成了笑话。

手机又响了,是父亲的号码。俞萧直接摁灭,随手扔在长椅上。屏幕亮着,停留在热搜页面,#太子爷为云蘅发疯#的词条后面,已经开始关联“俞氏股价暴跌”“太子爷被冻结资产”的新话题。

他走到icu门口,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人,突然觉得无比无力。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者。能用资本砸出一条星光大道,能用威胁把人锁在身边,能用资源摆平所有麻烦。可到头来,他连保护一个人都做不到。他的钱,他的权,他的所谓“能力”,在真正的恶意面前,脆弱得像张纸。

“对不起……”他对着玻璃轻声说,声音比在海边时更轻,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我好像……又搞砸了。”

这时,护士长走过来,手里拿着份用药清单。“家属,签一下字。病人刚才体温升到38度5,我们加了点退烧药,你别太担心。”

俞萧接过笔,指尖的颤抖让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他看着“家属签字”四个字,突然问:“他……会听到外面的声音吗?我是说……他现在这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护士长愣了一下,笑了笑:“医学上不好说,但我们一般建议多跟病人说说话。潜意识里的声音刺激,对神经恢复有好处。你可以多跟他讲讲你们以前的事,开心的那种。”

以前的事……开心的那种……

俞萧看着玻璃里的云蘅,脑海里突然闪过很多画面。不是麦田里的对峙,不是庆功宴的争吵,不是醉酒后的失控,而是一些更细碎的瞬间——

三公舞台结束后,云蘅躲在消防通道里吃面包,被他撞见时,脸颊鼓鼓的像只仓鼠;

录综艺时,云蘅怕虫子,吓得往他身后躲,指尖攥着他的衣角,力道很轻;

第一次去老家时,云蘅蹲在田埂上教他认麦子,阳光落在他发顶,睫毛上沾着金色的光……

那些被资本、争吵、伤害淹没的瞬间,原来一直藏在心底,只是他从来没好好看过。

俞萧搬了张凳子坐下,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开始说话。

“你还记得三公舞台后台吗?你躲在消防通道吃面包,我问你为什么不在休息室吃,你说怕被摄像头拍到。其实我当时觉得,你吃面包的样子,比台上唱歌时可爱多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生涩的温柔,像怕惊扰了沉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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