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者的代价
反抗者的代价
二公舞台的编曲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切成细条,落在摊开的乐谱上。云蘅趴在琴键上,指尖划过《月光玫瑰》的和弦标记,c班的练习生阿哲正指着副歌部分说:“这里加个转音试试?你的嗓音适合更灵动的处理。”
“可以吗?”云蘅擡头,眼里闪着认真的光。阿哲是节目组公认的编曲天才,虽然排名靠后,却总能在旋律里玩出惊艳的花样。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别人讨论音乐,避开俞萧的视线,空气都变得轻松。
“当然,”阿哲笑着用笔圈出修改处,“你试试这样唱……”
话音未落,编曲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俞萧站在门口,黑着脸盯着他们交叠的乐谱,像头被侵犯领地的狮子。训练服的领口被他扯得松垮,露出锁骨的线条,带着压抑的戾气。
云蘅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聊得很开心?”俞萧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在阿哲脸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阿哲的笑容僵在脸上,识趣地站起身:“俞少,我先回去了。”
“站住。”俞萧没看他,视线死死锁着云蘅,“谁让你走了?”
阿哲的脚步顿住,脸色发白。云蘅皱眉起身:“跟他没关系,是我找他讨论编曲的。”
“讨论?”俞萧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攥住云蘅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我看你是故意找不痛快。”
他拖着云蘅往外走,无视对方的挣扎和阿哲惊慌的目光。走廊里的练习生纷纷避让,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摄像机的红点在角落闪烁,记录下这场难堪的拉扯。
“放开我!俞萧你疯了!”云蘅的手腕被勒得生疼,指尖在他手臂上乱抓,却撼动不了半分。
楼梯间的门被“砰”地甩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俞萧把他按在冰冷的水泥墙上,膝盖抵着他的腿弯,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离他远点。”
“你凭什么管我?”云蘅的手腕传来刺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他是我朋友,讨论音乐怎么了?你是不是见不得我跟别人说话?”
“我不准。”俞萧的声音发紧,指尖无意识地加重力道,“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那又怎么样?”云蘅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我跟谁交朋友,跟谁讨论音乐,轮得到你管吗?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主人?”
“我不是……”俞萧的喉结滚动,眼神突然慌乱起来。他低头看向云蘅的手腕,那里已经泛起刺眼的红痕,像条丑陋的锁链。
“对不起。”他猛地松开手,像被烫到似的后退半步,指尖抖得厉害,“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像个闯了祸的孩子,和平日里那个掌控一切的太子爷判若两人。云蘅看着他慌乱的眼神,心里那点愤怒突然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气。
“别碰我。”他揉着发红的手腕,声音冷得像冰,“俞萧,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社交。”
说完,他转身跑下楼梯,留下俞萧一个人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温度,又烫又麻。
当天下午,#俞萧暴力拖拽#的词条就冲上了热搜。匿名网友上传了走廊监控的片段,虽然没有声音,却清晰记录了俞萧拽着云蘅往外走的画面,尤其是云蘅挣扎时,手腕被攥出红痕的特写,看得人心惊。
评论区瞬间炸锅:
【卧槽这是绑架吧?太子爷也太吓人了!】
【云蘅的手腕都红成那样了,看着就疼,这是控制欲爆棚吧?】
【前面的别尬黑,说不定是闹着玩呢?我看云蘅也没真反抗】
【楼上的怕不是瞎?这力度叫闹着玩?资本太子爷真把人当所有物了?】
【突然有点心疼云蘅,被这样逼着捆绑,换谁都想逃吧】
cp粉和黑粉吵成一团,有人翻出之前的“包养帖”,说“果然是金主控制欲”;有人截到云蘅和阿哲讨论编曲的画面,刷#云蘅快跑#的话题;甚至有营销号开始分析“娱乐圈资本控制下的练习生困境”,把云蘅当成典型案例。
云蘅看着手机屏幕,指尖在“#云蘅快跑#”的词条上停顿许久。他想回复,想解释,却发现任何语言在铁证般的视频前都显得苍白。
傍晚的排练室里,云蘅习惯性地看向c班的位置,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阿哲的乐谱还摊在桌上,上面用荧光笔标着给《月光玫瑰》的改编建议,旁边放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
“别看了。”旁边的练习生压低声音,“阿哲被劝退了,说是‘违反宿舍管理规定’,早上就被节目组送走了。”
云蘅的心脏猛地一沉,像被巨石砸中。违反规定?阿哲是出了名的乖学生,连晚睡都会自责半天,怎么可能违纪?
他猛地擡头看向俞萧的方向。对方正靠在镜子前看手机,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你做的,对不对?”云蘅冲过去,攥住他的衣领,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做错了什么?”
俞萧的眉头拧了起来,没承认也没否认:“他不适合待在这里。”
“是不适合碍你的眼吧!”云蘅的声音发颤,带着绝望的愤怒,“就因为他跟我讨论了几句编曲?就因为你看他不顺眼?俞萧,你的权力是用来这么欺负人的吗?”
周围的练习生都惊呆了,没人敢出声。摄像机的红点默默记录着这一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俞萧抓住他的手腕,这次力道很轻,带着点无奈:“别闹了,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云蘅甩开他,指着空荡荡的练习位,“他被你逼走了!你让他怎么面对家人?怎么继续他的音乐梦?你赔得起吗?”
俞萧的脸色沉了下去,声音冷得像冰:“我只是按规矩办事。”
“你的规矩就是顺你者昌,逆你者亡?”云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混合着愤怒和无力,“你清理掉所有靠近我的人,把我困在你身边,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
他看着周围练习生躲闪的目光,突然觉得一阵寒意。这些人里,有多少是真心想和他做朋友,却因为怕得罪俞萧而不敢靠近?又有多少人,在背后偷偷议论他是“被圈养的金丝雀”?
当晚,#阿哲被劝退#的词条悄然爬上热搜,很快被压了下去。但还是有人扒出阿哲的原创作品,感慨“天才被资本碾压”;有人翻出云蘅和阿哲讨论编曲的照片,配文“反抗者的代价”;甚至有粉丝开始集资,想帮阿哲另找经纪公司。
云蘅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阿哲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别担心,我回老家继续做音乐,你加油。”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巾。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绝对的资本力量面前,个人的反抗是多么渺小。阿哲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的处境——看似有选择,实则早已被无形的锁链捆住。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停在宿舍门口。云蘅知道是俞萧,却没动。门被轻轻推开,对方把一杯热牛奶放在桌上,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没让他走。”俞萧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辩解,“是他自己……”
“出去。”云蘅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