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脑袋开花
第一章脑袋开花
死人,怎么考得了科举,中得了榜?秋闱放榜后,京城的雨似浸了陈年的墨,难以化开。举子们被“阴风”吹到了礼部尚书徐若风府外。前日秋闱放榜后,榜上出现了几个军户考生的名字。其他考生并不知道哪些人是军户出,一开始没察觉到异常,直到有人传出了上榜的军户考生早已葬身在八年前与兀剌的战争中,上榜的其实是“幽冥考生”。这么一传哪还得了,未上榜的举子们一呼百应,力求讨一个公道。孟辞今日休沐,顺着凑热闹的人群警惕地跟到徐府外。“他们的文章也没好到哪里去,敢说没有夹带私货!”“我们寒窗十年,却要遭受如此不公!”有人悲切地哭道,“请徐大人主持公道,给天下读书人一个说法!”“死人怎么考得了试,有一个重名就罢了,两三个算怎么回事?给个说法!”对,就这样,把事情的的重点说出来。孟辞暗暗握拳,心跟着澎湃起来。“是阴兵借道,还是另有阴谋?必须给说法!”“请徐大人开卷宗库验笔迹!”一考生手捧《大齐律例》大喊。“这个结果我们不服,我们要求重考!”“重考,重考!”考生们一齐挥臂呼喊,声浪响彻天际。孟辞颇为紧张地期待着徐府的人开门。此次举子闹事,正是她散播“幽冥考生”的言论挑起的。闹事不是为了找礼部尚书,而是为了请内阁次辅沈淮序出面。朱门洞开的瞬间,孟辞双眼随之瞠圆,期盼着沈淮序出现。孰料身后突然有一道巨力袭来,因她站在人群前方,就这么生生被推了出去。“孟御史!”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有考生惊喜大呼,“太好了,孟御史来了,我们有救了!”完了!孟辞回身,却看不出到底谁推了她。此时从朱门走出的礼部尚书徐若风阴沉地扫了孟辞一眼。她无奈,只能越过考生硬着头皮上前给徐若风行礼。见只有徐若风一人出现,孟辞心下生奇,怎么不见沈淮序?“孟御史监察秋闱各项事宜,倒是和考生们混熟了。”徐若风淡淡道。孟辞解释道:“不过是混了个脸熟,眼下他们心急才出声叫喊下官。”眼看举子群情激奋,再这样下…
死人,怎么考得了科举,中得了榜?
秋闱放榜后,京城的雨似浸了陈年的墨,难以化开。
举子们被“阴风”吹到了礼部尚书徐若风府外。
前日秋闱放榜后,榜上出现了几个军户考生的名字。其他考生并不知道哪些人是军户出,一开始没察觉到异常,直到有人传出了上榜的军户考生早已葬身在八年前与兀剌的战争中,上榜的其实是“幽冥考生”。
这么一传哪还得了,未上榜的举子们一呼百应,力求讨一个公道。
孟辞今日休沐,顺着凑热闹的人群警惕地跟到徐府外。
“他们的文章也没好到哪里去,敢说没有夹带私货!”
“我们寒窗十年,却要遭受如此不公!”有人悲切地哭道,“请徐大人主持公道,给天下读书人一个说法!”
“死人怎么考得了试,有一个重名就罢了,两三个算怎么回事?给个说法!”
对,就这样,把事情的的重点说出来。孟辞暗暗握拳,心跟着澎湃起来。
“是阴兵借道,还是另有阴谋?必须给说法!”
“请徐大人开卷宗库验笔迹!”一考生手捧《大齐律例》大喊。
“这个结果我们不服,我们要求重考!”
“重考,重考!”考生们一齐挥臂呼喊,声浪响彻天际。
孟辞颇为紧张地期待着徐府的人开门。
此次举子闹事,正是她散播“幽冥考生”的言论挑起的。
闹事不是为了找礼部尚书,而是为了请内阁次辅沈淮序出面。
朱门洞开的瞬间,孟辞双眼随之瞠圆,期盼着沈淮序出现。
孰料身后突然有一道巨力袭来,因她站在人群前方,就这么生生被推了出去。
“孟御史!”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有考生惊喜大呼,“太好了,孟御史来了,我们有救了!”
完了!
孟辞回身,却看不出到底谁推了她。
此时从朱门走出的礼部尚书徐若风阴沉地扫了孟辞一眼。她无奈,只能越过考生硬着头皮上前给徐若风行礼。
见只有徐若风一人出现,孟辞心下生奇,怎么不见沈淮序?
“孟御史监察秋闱各项事宜,倒是和考生们混熟了。”徐若风淡淡道。
孟辞解释道:“不过是混了个脸熟,眼下他们心急才出声叫喊下官。”
眼看举子群情激奋,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徐若风没空问孟辞的不是,吩咐左右让官兵快些来,而后又上前安抚考生们的情绪。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孟辞暗暗攥拳,徐若风本就是个和事佬,他定然是想把此事轻轻揭过,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真能暂时劝住考生。
考生中有人知道了徐若风的用意,不愿被他说服,便使了个损招——内讧。
他们你推我攮起来,顿时打成了一片,速度之快连徐若风也没来得及反应。
对,就这样。要闹,便要作一场泼天的秀,甚至还可以再加一把火。
似是听到了孟辞心中呼唤,闹事的考生中突然飞出一石块,稳稳飞向孟辞。
她是真的躲闪不及,被抛来的石块正中额头。这石块虽不大,但也把她砸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下一瞬,便觉额头有热流涌出。
眼下徐若风和徐府门房都去和考生拉锯,没人管孟辞怎么样,她踉跄一下,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
孟辞暗骂他们下手可真够狠的。
她摇摇晃晃时,忽而有一阵清淡的沉香从后方袭来,一只手从背后扶住了她的肩。随后一方洁白的手帕按在了她的伤口处。
“自己拿着。”是一道如山泉般清冽的声音。
孟辞伸手按住帕子,不小心碰到了那只正在抽离、略显冰凉的手。
他站了起来,萦绕在孟辞鼻尖的香气随之消散。
“是、是沈大人......”
见到沈淮序,考生们闹事的气焰消了大半,逐渐安静下来。
传言沈次辅有春风化雨的能力,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他只需站在那里,便是山河崩摧的动静,也会被柔化成潺潺流水的细语。
沈淮序微微擡手,把要上前压制考生的官兵止在十步外,又安抚考生们道:“兹事体大,朝廷并没有忽视诸位的声音,我等已在商议对策。开库验卷,势在必行。近日阴雨连天,诸生保重身体,才能候得佳音。一月之内,必有答复。”
寥寥几句,尊重给了、解决方法给了、时日也给了。
考生们再闹就是得寸进尺。他们只好欢呼几声,赞扬沈淮序的英明。
沈淮序看向官兵首领,吩咐道:“护送学生回去,保护好他们。”
一群闹事的考生,就这么被安然无恙地“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