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下山
黄羽睁开眼，意识回到了南山大殿，他感觉身上出了很多冷汗，后土师父像拿个杯子一样拿着的空中火，他花了很多功夫才吸收入体。空中火并非炽热之火，甚至略显冰冷，但暗暗的就是有着一股灼烧之意。比起吸收灵蕴的轻松，黄羽觉得简直是折磨。
“还好最后还是将空中火吸收了。”黄羽感受到空中火正处在他体内的灵台中间，周遭的灵蕴在火焰的灼烧下迅速变为法力本源，黄羽估摸着不出两天自己应该就能突破到练气境三层。
后土说被空中火淬炼过的法力在体内流转的同时会加快排除身体污秽的过程，是非常有效的练体之法。
黄羽又修炼了几个周天，感觉体内灵蕴充盈得要溢出来了，才放下钉耙，打算下山去剑木崖找楚晚秋。
路上遇见了几个外门的师兄，沈源告诉过他道袍上的带子颜色是用来标识若水宗修士身份的，外门黑色，内门黄色，执事红色，长老和宗主则是蓝色。黄羽很谦卑，反正所有人进门都比他早，遇到了就都叫声师兄师姐。
靠着师兄们的指路，黄羽才好不容易在偌大的青城山找到了剑木崖的所在。
除了猪悟戒所在的南山，若水宗上就属这里最为特别，剑木崖的五长老周妙音只收女弟子，所以这座峰在山脚就有弟子把守着，未经允许不能上山。
“两位师姐”黄羽很礼貌，他现在也不算是对修行一无所知，值守的两位师姐看气息都至少有练气境八层的修为，于情于理他都要客气一点。
“你是黄羽？”左手边个子略高一点的师姐问道，黄羽虽然也是黄色袍带，但看着面生，想来是前几天刚入内门的三人之一，刘看山听说是个大汉，那这个应该便是黄羽了。
少年其实在青城山上还算出名，毕竟百年未有的登上三百二十五层，还是凭着毅力生生爬上来的。修道的人最看中心境，很多长老都对黄羽赞赏有加，连带着徒弟们第一印象对黄羽也很好。
只是黄羽本人是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他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师姐认识我？”
高个子师姐笑了笑：“我们当时都是经历过入门测试的，三百二十五层什么难度大家都知道，小师弟很难不出名。”
旁边的师姐补充道：“而且跟你一起来的晚秋师妹就在我们这里呀，我们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黄羽一想也是，然后问道：“我自从登山之后一直在昏迷，今天刚拜完师出来，请问师姐可以上去找晚秋吗？”
高个子师姐摇了摇头：“剑木崖上都是女修，男子不能随意上山，不过我可以传音上去，让她下来找你。”值守的修士都配有宗门发的传音符，遇到大敌来犯的时刻可以用来通知危险，平时就是起个通风报信之类的作用。
“那谢谢师姐了。”黄羽想问两位师姐姓名，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高个子师姐拿出一张符咒传音给山上，另一位师姐笑嘻嘻地跟黄羽聊天：“我叫林露露，她是杨慧儿，黄羽师弟是不是喜欢晚秋呀，这刚拜完师就来我们剑木崖了。”
黄羽听着有些脸红，支支吾吾连忙解释：“不是林师姐，只是因为在若水宗上我只认识晚秋一人，所以想来看看她。”
“哦~”林露露拉长了语调，楚晚秋刚好是分到跟她一个院子住，双五勾玉的相性，再加上轻松登上三百二十七层，已经让少女变成了整个若水宗都关注的天骄。这个黄羽虽然有些瘦弱，相貌看起来倒也不差，林露露才生起调侃之心。
“你就别逗小师弟了。”杨慧儿传音结束过来阻止林露露继续调侃黄羽，她的好奇心其实一点不比林露露少，毕竟无数通过测试的若水宗弟子已经证明了这个入门测试的准确性，黄羽和楚晚秋作为这届最出色的入门弟子，很难不让人注意。
林露露撇了撇嘴，也不反驳，杨慧儿比她还要早来四年，现在已经是筑基期五层的修为，在剑木崖上很有威信，她可不敢惹。
等了没一会，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剑木崖上下来，楚晚秋蹦蹦跳跳的，浑身散发着这个年纪女孩子充盈的朝气。
凭心而论，楚晚秋就是美人胚子，但黄羽没有任何男女方面的情愫，只是把少女当成了要好的妹妹。他这样的流浪儿，有个同伴得来不易，所以格外珍惜。
“小羽，你醒啦？听说你被南山的猪长老收徒，怎么样，他凶吗？对你好吗？”楚晚秋一见面就问东问西，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一旁看着的林露露捂嘴偷笑。
黄羽向楚晚秋讲述了他在南山大殿上的经历，除了关于小世界的那部分，后土师父特别叮嘱过不能跟外人讲。楚晚秋这才注意到黄羽已经是练气境二层了：“看来那个猪长老确实有点东西的嘛，那就好，我还怕他不好好教你呢。”
“你呢，晚秋，在周长老这如何。”黄羽和楚晚秋走在青城山上，他俩也不好在两位值守师姐面前一直聊，于是决定看一看这青城山的风光。
“师父她人很好呀，嘻嘻。先说好，你今天才拜师的，按道理你以后得叫我师姐。”楚晚秋很执着。
黄羽很乖巧：“楚师姐。”
楚晚秋心花怒放，拍了拍黄羽的肩膀一脸小子大有可为的表情。
……
月上枝头，黄羽回到南山大殿，猪悟戒在他床上放了两个肉包子，还留了张纸条说是晚饭，凉了的话也得吃完。这几天的经历让他有些恍惚，坐在木床上，月光从殿外照进来落在他的身上，他吃着还温热的包子，感觉眼角也有点发热。
大概是从记事起，都没有过这样的生活吧，黄羽很珍惜，他一晚上都没睡着，生怕是在做梦。
……
“我说好徒弟，怎么顶个黑眼圈就出来见我了，昨晚包子吃坏肚子了？”早上猪悟戒从后院出来，看见坐在床上两眼无光的黄羽，诧异道。
听黄羽解释完原因，猪悟戒乐得在地上打滚，四只蹄子朝天乱拱，好一会，它才起来，化成昨天的猪耳朵小胖子，一脸故作老成地踮起脚拍了拍黄羽。
“好徒弟，从今天起，你就把为师当你好叔叔，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你猪爷爷别的不说，就是护短。别说这青城山，就是整个今州，以后出去修行了有人敢伤你一根头发，猪爷爷都得去给他一耙。”
黄羽觉得这种只是场面话，但他还是很感动。他还想说什么，猪悟戒像是预判了他的话，连忙摆手：“行啦，煽情的话猪爷爷听多了，赶紧修炼去吧，十几岁正是奋斗的年纪，等你练气境五层了，猪爷爷教你掌心雷，那可是个好东西。”
看来后土师父和猪师父确实很熟，黄羽想着。
送走猪悟戒，黄羽从床底下拿起钉耙握在手中，开始催动太清心经感应灵蕴，昨日习得钉耙上那道咒语之后，只要一催动太清心经，他就可以炼化灵蕴变成法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黄羽感觉手中钉耙似乎比昨天重了几分，他也没多想，继续全身心地投入修炼。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两月有余，黄羽在这段时间里熟悉了青城山上大大小小的山峰和建筑，也有了一些新朋友，他们让少年逐渐忘记了曾经那段身为流浪儿的悲惨回忆，黄羽现在每天除了刻苦修行，就是与这些从前不曾有的珍贵伙伴相处在一起，偶尔也会去剑木崖找楚晚秋。
青城山主峰，格物堂。这是黄羽第一次来这，格物堂是个特殊的地方，每个弟子到了练气境五层以上，每个月都要来格物堂挑选一个任务去完成，以此来获得贡献分。贡献分可以在格物堂换取宗门的功法和器物丹药等奖励，格物堂顶上也有一张用法术凝成的排行榜记录着所有弟子的贡献分，非常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今天值守格物堂的是刘伟师兄，他是大长老的弟子，也是若水宗三十岁以下弟子中修为最高的，金丹期八层，放在整个今州同龄人中都算是排得上号的修为，
“刘师兄，我来领任务。”经过这两个月，黄羽已经没有刚来若水宗那么局促了，但面对已经等同于执事的大师兄刘伟，他还是有些紧张，尽管刘伟在山上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黄羽师弟，我印象里你是第一次来格物堂吧？嗯，你才上山两个月，就已经练气境五层了，真是后生可畏。”刘伟也认识黄羽，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
“师兄说笑了，师父他还老说我是不是偷懒了，他像我这个年纪都已经筑基了。”黄羽哪里敢在大师兄面前自负，连忙否认。
刘伟用手在空中一划，列出十来幅画：“猪长老吗？像是他会说的话，有时候他说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猪长老这人就这样，嘴上不饶人，其实心肠好得很。”
“这十二张画上都是你这个修为可以做的任务，贡献分在十分到十八分不等，离青城山也不远，考虑到你是第一次做任务，我建议你看前五个，后面几个可以等熟练了之后再来。”刘伟提醒道。
黄羽很听话，只在前五张画里看任务描述，他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第四张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