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猪长老
黄羽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这个觉是他这些年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修炼太清心经之后的他对天地间存在的灵蕴感知非常敏锐，青城山的灵蕴浓度比山下要高的多，对于已经步入练气境的黄羽来说，充沛灵蕴给他的吸引力比一只香喷喷的烧鸡都大。
黄羽只记得自己在登山长梯上累的睡着了，醒来便已躺在这间小厢房的床上。门虚掩着，少年推开门出去，院子里有个修士背对着他正在打坐。
似乎是注意到黄羽推门的声音，修士拍拍身子站来起来，转过身，是张熟悉的脸。
“沈师兄。”黄羽犹豫了一下如何称呼沈源。
“你醒了。”沈源露出友善的笑容，然后手一挥，黄羽身上白光闪过，原本破烂的补丁乞丐服就变成了白色道袍，除了腰间的带子是黄色之外，与沈源的一般无二。
“这是咱们若水宗的衣服，就这么一套，你现在还不会净衣咒，记得勤洗。黄羽是吧，你都睡了两天了，其他新进门的师弟师妹都已见过了师长，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师妹现在是五长老周妙音的弟子，等带你去见过猪长老，你可以去剑木崖找她。”
“沈师兄，这位朱长老是……”黄羽知道若水宗有九大长老，不知道这朱长老是哪一位。
沈源脸上闪过一丝古怪，他看着黄羽说道：“当时你过了入门测试，本来周敏师姐打算跟她的师傅，也就是大长老说收你为徒，不过猪长老传音给师姐，说是对你很感兴趣，而且你也会对他很感兴趣。”
“猪长老是我们若水宗的客卿，二十年前才来的今州，修为深不可测，到现在为止可一个徒弟都没收过，许是你的毅力被他看到了。”
“别紧张，猪长老非常和善，就是南山后院你得注意，那里除了大长老，连宗主都不能在未经允许的时候进去。”
一路上听沈源讲了许多，有的是关于宗门的，也有关于这位未来师父的。黄羽发现这一路上遇到的师兄师姐都很平和，每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都让人很安心。比起城中那些有点权势人家的下人都会趾高气扬，这些有着神奇法力的修士反而显得非常内敛。
来到南山峰山，沈源指着前面的大殿说道：“这里就是猪长老修行的地方了，这个黄石殿被猪长老下了禁制，没有他的允许，我们是进不去的。”
沈源走之前拍了拍黄羽的肩膀，又嘱咐了一句：“哦对，见到猪长老别害怕。”
……
难道朱长老长得凶神恶煞，跟小山镇街上那个卖肉的屠夫一样？黄羽迈进殿门，感觉门上有一道神识扫过了自己，想来便是那个什么禁制。
进入殿内，黄羽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建筑，四处张望了好一会。
殿中央是一座镀金的雕像，黄羽看到排位上写着太清道德天尊六个字，不知道与自己练的太清心经有没有什么关系。
咳咳，黄羽清了清嗓子，试探地喊了一声：“请问，朱长老在吗？我是若水宗新来的小徒黄羽，是沈源师兄带我来的。”
话音刚落，黄羽看到放着牌位的案台下面一阵异动，一头小黑猪从案布下面钻出来，冲少年哼哼了两声。
黄羽听说有大修为的人大多会养上一只灵兽，用来当坐骑或是助力，想来这只小野猪就是朱长老的灵兽吧。
“前辈您好，我是黄羽，请问……”黄羽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知道，那天在登山长梯上爬得很难看那个小孩。”小黑猪打量了少年一眼，鼻孔哼了一声，“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现在的小鬼胆子都这么小吗。”
黄羽觉得看到一只小黑猪开口说话，不跑走或者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胆子已经很大了。
小黑猪看了看黄羽，浑身抖了抖，白烟升起，一个白面小胖子从烟雾中走出来，一身青色布衣，胸口大开。
“周敏说你此前是在山下流浪的小童，看来对修道之事确实是一无所知。”小胖子瓮声瓮气的，在黄羽身边绕圈打量。
“我叫猪悟戒，你愿意叫我师父或者猪爷爷都可以，老猪我不是那种讲究繁文缛节的人。”小胖子看了一圈来到黄羽正面，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
“根骨还不错，是个好苗子，正好老猪对雷法有些研究，以后你就跟着我修行。”小胖子说着，原本的耳朵晃动着又变成了黑色的猪耳朵。
“老猪对化形的术法掌握得一般，平时也不喜欢全变成人样，你就习惯习惯。”小胖子说罢，鼻子也变成了猪鼻子，本就圆润的小肚子也更加突出了几分。
黄羽想了想记忆中拜师应该有的方式，于是抱拳单膝跪地，但感觉腿上生风，根本跪不下去。
“行了行了，俺老猪说了不喜欢繁文缛节，不然在这青城山上待了二十年也不至于一个徒弟都没收。”小胖子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抬起头看着黄羽，“说正事吧，我看你上山之前就能够感应这天地灵蕴，应该是修了什么功法对吧。”
黄羽点点头，虽说脸上长着猪鼻子和猪耳朵看着有些奇怪，但小胖子眼睛很大，看着反而有些可爱。
“修炼的是太清心经吧？”但接下来猪悟戒问的话，就让黄羽有些背后发汗了。
虽说这猪长老看着一脸和善的，但是听过不少诸如身怀绝学拜入师门，被师父发现升起歹意，然后落了个身首异处之类话本的他，此刻脑子飞速运转，思索了片刻，还是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猪悟戒看黄羽一脸木讷，猪鼻子一哼：“也不知那老倌看上你这呆子那好，把这太清心经传给了你。”
黄羽反应过来：“师父认识给我这功法的老爷爷？”
“怎么不认识呢？没有那老家伙，猪爷爷我也不至于来这今州。哼哼，这中原四州，就属今州灵蕴最少、地势最差，哎我说小娃，在小世界教你功法的，是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猪悟戒问道。
黄羽老实回答：“那位师傅是一个少女，名叫后土。”
猪悟戒脸上掠过一丝惊诧，但黄羽没注意到。
“既然是后土教了你太清心经，那你在感受灵蕴这方面应该没什么需要我指点的，嗯，练气境一层，应该是常年没吃饱饭导致身体比较孱弱。那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猪爷爷练体，等肉身淬炼的差不多了再教你别的。”猪悟戒一挥手，殿内凭空出现一张木床。
“这南山上就属太清雕像前灵蕴最多，你日后就在这睡，别嫌委屈。”
黄羽也没什么觉得委屈的，这比在破烂土地庙可好太多了，而且凭着猪悟戒这一手无中生有的法术，少年觉得已经心满意足了。
“以后你就顺手当个看山的，沈源应该也跟你讲过，除了后院没我允许不能进之外，南山上你想做什么就都可以。”猪悟戒从袖袋中掏出一把牙签大小的小耙子扔向黄羽，在半空中耙子像吸了水的海绵一样迅速变大，等到黄羽接在手中的时候，已经有他一人多高。
“这柄五齿钉耙你平时吸收灵蕴的时候都拿着，它能压制你吸收的速度，然后反馈到你的身体上，起到淬体的作用。”说罢，猪悟戒再次变成了黑猪，消失在大殿后门。
拿着钉耙的黄羽能够感应到钉耙上有什么东西想要与他共鸣，是一句咒语，顺着握住耙子柄的手窜入了黄羽的脑海之中。
少年在心里念了一遍这句咒语，霎时感觉周边的灵蕴变得活跃了起来。不对，是自己的身体变得活跃了起来，此前在登山长梯上被重力压迫的时候，黄羽能够感受到自己周围的那些灵蕴可以被吸收到身体里，只是当时那种吸收速度很慢很慢，而且是被动的。但在拿着五齿钉耙习得咒语的这一刻，黄羽能够像呼吸一样，主动去吸收灵蕴，而且，比原来快得多！
不过百息时间，黄羽就感觉身体轻盈，仿佛充满了灵蕴。如果猪悟戒在的话，会告诉他现在黄羽的修为已经到了练气境二层。
“师父真好啊。”黄羽自言自语道，拿着耙子的他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只是猪悟戒说的压制速度他没感觉出来，反而是淬体嘛，他好像是感觉手上有劲了不少。
黄羽本就少年心性，遇见新鲜事物好奇得很，何况吸收灵蕴这件事情本身就让他感觉像洗了个热水澡一样神清气爽。见天色还早，黄羽决定继续修炼，等会再去找楚晚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