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那么，白水有杀人动机吗？”栀夏问。
“有动机，够不上杀人。”张武回答。
“哦？”栀夏挑眉。
“主要是经济上的。死者利用王家公司跟银行贷款以及将贷款从公司转出来通过民间资本运作，赚利差再回公司回银行。这些操作，都是白水直接或间接的在做。据白水说，死者跟他有过约定，会将利差分一部分给他，以咨询费和服务费的名义。不过每次都不足额，他问过两次，死者解释说当时公私两方面正好都有些困难，让老同学放心，缺的部分一定会在以后慢慢补给他的。”
“白水是个看重金钱的人吗？”栀夏问。
张武摇摇头。
“那么他有其他的杀人动机吗？”栀夏又问。
张武又摇摇头，接着说：“不过，我们倒是查到他有几笔数额巨大的贷款，存在问题。这是他工作上的问题，跟这个案子无关。”
“有问题的贷款中，包括死者公司的吗？”栀夏问。
“有一笔，就是提到过的即将到期，贷款金额很大的那笔。”张武回答。
“这笔贷款的具体金额是？”栀夏继续追问。
“5亿”。
大任吹了一个口哨。
栀夏问：“死者公司之前贷款过几次，每次的金额分别是多少，知道吗？”
张武张口就来：“死者接任总经理一职两年后，开始贷款，都是打着研发的旗号。十年间一共有过6次，每次贷款年限都是一年。贷款金额依次是一千万、三千万、五千万、八千万、一亿以及这一次的五亿。”
栀夏若有所思。
“你想到什么？”张武一直注意着栀夏，看他露出这个表情，马上发问。
“我在想，他贷款的金额、时间和他个人资产的变化是否有关联，比如成立新公司、给情人置产、理财炒股等等？”
“从第三次，也就是五千万开始，姚恬名下的一张银行卡开始频繁的有资金往来。”
“姚恬对此怎么解释？”栀夏问。
“她说不知情，只是按死者要求，去银行新开了一张银行卡，然后将卡和密码都交给死者。”
“那这张银行卡呢？”
“银行卡在死者随身的皮夹里。但是无法证实姚恬的话，也有可能是她当晚离开前，故意放进去的。”
“指纹呢？”栀夏问。
“上面只有死者的指纹，不过，以姚恬的智商，她可以戴上手套，先将卡擦干净，再趁死者当时没有意识的时候，将他的指纹印上去。”张武说。
栀夏低头，又在本上写下一些内容，然后擡头，说：“一般，在丈夫被杀的案件中，妻子总是首位嫌疑人。”
张武点头，表示同意。他说：“当晚和死者一起用餐的四人以及晚上前来的姚恬，这5个人中，王茉莉是我们的重点调查对象，其次是姚恬、白水、李明、林清。不过，王茉莉当晚的行动轨迹，从到达酒店开始到最后回房休息，全程都没有落单过，关于这一点，白水夫妇以及当时负责包厢的服务员都可以证明。”
“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性了？”栀夏。
“团伙？你是说此案中不止一个犯人？”张武问。
“如果说王茉莉单人作案的可能性因为其没有落单而被排除。那么，她就可能有一个同伙。这个假设，并非不存在吧！”栀夏温和的说道。
张武对这个假设显然是没有想到过。他马上反驳：“这个不成立！”
“哦？”栀夏感兴趣的挑眉。
“死者的死因是双硫仑样反应。而加了头孢拉定粉末的复方甘草合剂，是死者当日自己购买的。因为王茉莉突然咳嗽不止，死者才通过外卖平台购买。据晚餐现场的林清以及服务员，都说王茉莉一共喝过两次，临走时，将它交给死者，由死者亲自带回房间。而白水在和死者离开房间时，亲眼看到他喝过两口。王茉莉如果有动机，那么，她要么当晚携带了放有头孢粉末的药水过来，因为她知道死者每天都要喝上两口。要么就是只携带头孢粉末，当晚见机行事，伺机混入死者喝的东西里。这一点，从当晚的过程来看，她根本没有机会单独解除死者的杯子。而且，第二天我们到达现场后，就将所有人的随身行李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相关可疑的东西。”
“作为妻子，她的丈夫不仅长期包养情妇，而且利用职权，将公司的利益源源不断的输送给自己的公司。这些不构成杀人动机？”栀夏发问。
“这些我们都调查过。”张武说：“情妇一事，王茉莉很早就知道，而且是默许的。至于说死者通过损耗她父亲公司的经济利益，从而中饱私囊，她也知道一些。”
“哦？”栀夏显得更有兴趣了。
“死者中饱私囊一事，还是王老爷子告诉王茉莉的”张武说。“这家公司，是王老爷子一手创建、壮大。当年跟随他的一批元老级部下，基本都退休了，但是，这些人的徒子徒孙，可是还在公司里的，而且要么在公司任高职，要么有实权的位置上。可以说，死者的一举一动，都在王家父女的眼皮底下。”
“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死者从公司偷钱吗？脑子有病吧”大任插话。
张武看了大任一眼，对俩人说：“我亲自去见的王老爷子。他虽然身体不好，但是精神不错，思路非常清晰。他明白的告诉我，公司需要一个有能力的掌舵人。而有能力就伴随有野心。他女儿其实是最理想的接班人，可惜生产导致她的身体无法负荷，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死者来担当。在他的孙女长大成人之前，他可以默许死者私底下的一些动作。”
“五亿哎~这位老爷子也无所谓吗？”大任再次提问。
“王氏公司是一家商业运作非常良好的企业。由于老爷子坚持，除了业内的人，其他人对它并不了解。我从老爷子的话中，感觉死者能接触到的，并非公司的全部业务。死者对此似乎也已经有所察觉。可能这个五亿的贷款，也是他的一种试探。”
“老爷子还有说其他的吗？”栀夏问。
“老爷子说，他只要女儿一家生活无忧、公司运营稳定，除此以外，在他看来，只是一些小风小浪。他对他留在公司那批中坚员工，有很强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