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一直忘却不了的执念,是在京城吗……
心结一直忘却不了的执念,是在京城吗……
跟魏恒一起去山上摘得那些山楂,都被洗干净摆在盘中。
乌蔓又让青檀炼了碗糖浆来,一边沾着糖一边吃。
魏恒进屋时,盘中已没了大半。
他握住乌蔓的脸,捏住脸颊,去看她的牙。
“快入夜了,少吃些糖。”
他让青檀将东西都撤下去,又重新带人洁了一遍牙。
乌蔓躺在床上了才问:“我带回来的蘑菇和核桃呢?”
“那些都没熟,不能吃。”
“不会给我扔了吧,都是我辛苦挖来的,好好的山货,扔了怎么行。”
就要起身去厨房找。
魏恒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乌蔓越来越像个小孩子。
哪还有最开始遇见时筹谋满腹,拿捏人心的样子了。
他拍着人劝说:“先睡吧,我明日去起来找。”
“一定要找回来,如果真的丢了,我把你也丢了。”
“是是。”
魏恒在医书上看到说,怀有身孕的人大多都敏感,若是没能得到好好的照顾,或是丈夫不能常陪身边,容易郁结在心,对身体很不好。
他为了能晚出早归时时陪在乌蔓身边,校场那边的事白日转圈地忙。
时间一再被压缩,他还要再早起一些,去厨房的垃圾堆里翻乌蔓捡回来的山货。
拇指大的核桃连壳都剥不开,他满身狼狈,窗外天色未明。
魏恒幽幽叹了一口气。
乌蔓醒的时候,枕边摆着小小的两颗核桃。
就是她从庆山捡回来的那两个。
魏恒找回来,又细细洗过了,核桃微苦的草木味混着皂角香,还挺好闻的。
乌蔓将小核桃用红绳绑起来,做成小小的一个环。
“收起来吧。”她交给青檀,“再过不久就能用了。”
中秋过后,日子过得飞快,乌蔓的肚子也逐渐大起来。
魏恒甚至不敢在抱着她睡,生怕自己夜间翻身压着她。
他越来越焦虑,他从没想到乌蔓那样纤细的身姿,怀着一个孩子时是那样的骇人。
即便到了孕后期,乌蔓也没有长多少肉。
她下颚仍然尖尖的,小脸埋在魏恒掌中时,甚至能感到骨骼清晰的起伏。
四肢也瘦条条的,从背后看,腰身也并不粗重。
只她转过身,隆起的小腹才给人强有力的冲击感。
老夫人不止一次担忧,私底下偷偷同陈嬷嬷商讨,花重金多找几个有经验的医师,乌蔓瘦成这样,万一孩子太大,只怕要遭不少的罪。
魏恒偷听到一次,自那以后,便开始没日没夜的噩梦。
他总是能看见乌蔓躺在床上,吸满了血液的布衾像一片厚重的乌云压在她身上,到处都是鲜红的绽放与腥锈的气味,要比战场上的断臂残尸更令人作呕。
老夫人在哭,陈嬷嬷在哭,青檀也在哭。
还有一道哭声,稚嫩又微弱,却刺耳到恍惚耳膜都要破裂。
乌蔓闭着眼,小脸泛着青灰的惨白,魏恒站在人群中央,有人抱着小被子对他说话,有人拽着他的胳膊哭。
明明周遭那样吵闹,但他的世界像被一层水幕笼罩,天地间只剩一片尖锐的嘈杂。
剧烈的心脏绞痛,让他生生从梦魇中惊醒。
半夜的床榻间静的能听清魏恒自己猛烈的喘息,和泪泪落下的冷汗。
他的世界仍旧是一片虚妄的噪音。
直到睡在一旁的乌蔓伸腿,踹到了他。
魏恒猛然醒神,望了一眼睡得香甜的乌蔓。
“呕——”
他扒着床板,吐得脖颈青筋都暴起。
面上青红一片。
反反复复的噩梦,折磨不休的恐慌,让魏恒精神状态急转直下。
他开始动不动就干呕,同最开始怀上孩子的乌蔓一样,吃不下任何东西,就算是在校场操练,也会突然神情突变,吐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