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3）

出嫁（3）

秦弈来了！

穆老夫人亲手拿起了盖头，替曲明瑶盖好，穆雅珺也一把拉住了要转身避开的曲明黛。

“新娘子出门啦！”

喜婆尖细的嗓子叫嚷了一声，周围立刻响起宫女们的欢呼声。

曲明瑶被盖住了脸，只能看到穆老夫人身上一品诰命夫人吉服的一角，听着周围七七八八的声音，饶是已经成婚过一次了，曲明瑶心里还是多了一份期待与紧张，上一世，她没有过这么大的婚礼，所以前后两世加起来，也算是她第一次了。

穆老夫人扶着她稳稳地走出来，声音隔着盖头穿进曲明瑶耳中：“瑶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曲明瑶微微点头，心中涌上一抹暖意，也忽然有些不舍起来。

“晋王殿下来了！”

“在那呢！”

“快看！足足有八十一担的聘礼！”

“怎么是这么个数？”

“你懂什么？九九归一，晋王殿下这是想取那长长久久的意思。”

周围嘈杂的声音被曲明瑶慢慢摒弃，她能感受到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那是一股不同于穆老夫人的力量。

“晋王，先前你身边那位大人说你于瑶儿有意，可是真的？”

穆老夫人的声音低低问。

向来眼高于顶的青年此刻却低下了头，神情是无比的恭顺，他认真道：“老夫人放心，我待明瑶，真心实意，倾心多时，我心中唯有她一个，再无旁人，愿此生与她携手，不离不弃。”

“既然倾心，为何不早说？”

“先前不敢，以为自己配不上她，却险些错过，好在承天庇佑，没有落下遗憾。”

曲明瑶隔着一层盖头，却能感受到秦弈自盖头外面看过来的目光，听着这些话，面上微微发烫。

穆老夫人没有忽视青年看向曲明瑶时眼神的温柔，以及字里行间的爱意，但依然绷紧脸道：“我不看你如何说，端看你今后的表现，老身知道晋王今后是做大事的人，但若真有那么一日，你不想要她了……”

穆老夫人的声音压得更低“你把她放了，不用你的人，只要一封书信给我，我穆家派人去大豫接她回家，别……糟践了她。”

秦弈擡头，直视穆老夫人的眼睛，眼神无比郑重：“老夫人放心，今后，无论多久，我秦弈身边的人只会是曲明瑶！”

曲明瑶感受到手臂上那只手的力量，忍不住回握住了他。

穆老夫人自然也看到了曲明瑶的小动作，慢慢放开了原本牵着曲明瑶的手。

“只要你幸福就好。”

这是穆老夫人最后在她耳边说得话。

秦弈轻柔地揽住曲明瑶的肩膀，带着她走剩下的路，临上花轿前，青年靠近盖头，在她耳边轻声道：

“轿子里，我在坐垫下藏了点心，我担心你起得早来不及用膳，你进去可以偷偷吃一些。”

这样的小心思他也想得出来，原本被穆老夫人的话说得伤感的曲明瑶忍不住破涕为笑，轻轻点头回应道：“嗯！”

喜轿在金鸾殿拜别过宣景帝，因为秦弈先前半是商量半是威胁的‘求亲’，加之曲明瑶险些就被赐死，宣景帝见到两人都分外尴尬，只是象征性地说了两句场面话，就留下了嫁妆单子借故离开了。

出宫的路，秦弈特意吩咐绕了最远的一圈出宫，白齐在沿途一路撒着金豆子，一路吆喝着恭贺晋王大婚，加上高头大马上坐着的秦弈那张脸实在是低调不起来，引得路上的宫女都红了脸，连宫里原先可怜曲明瑶的人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怎么看，这晋王都像是真心心悦于曲明瑶的样子啊！

到了傍晚才他们的迎亲队伍才出城，曲明瑶有些埋怨地推了秦弈一把。

“今日明明早就能出城去，何必还绕那么一大圈，宫里本就剩不下几个人了，如今更是都知道你晋王娶亲了！”

一路上曲明瑶都能听见过路的宫妃嫉妒的话，原先还幸灾乐祸她，如今看了秦弈的样貌便统统见风使舵起来，觉得她好似捡到了大便宜一般。

“就是要高调！”

秦弈难得地固执起来。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我娶了你！”

“娶了我最心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