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林庵
静林庵
“实不相瞒,一月之前,我弟弟在兰州台蹴鞠时见过县主一面,他对你一见钟情,央求我向县主提亲。”
阿箬吸了吸鼻子,忽而想起,那日在兰州台蹴鞠时,见到一身蓝衣的“宋时申”,她还觉得甚是奇怪,因为他一向常穿黑衣,又总沉着一张脸,不茍言笑,就算宋时申长相俊美,旁人也会因为身上的沉气,让人忽略了,他是一个俊秀的公子。
宋时申受皇帝之令,将她困在京城,她对他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
那日,她在兰州台,遇到“宋时申”时,阿箬对他冷哼了一声就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阿箬实在想不通,她都这样了,宋时申的弟弟为何会看上他?
“你逗我呢?”
宋时申却摇头,“宋某并未欺骗县主,家弟确实对县主一见钟情,想要求娶你。”
阿箬:“那你就回去告诉他,我不喜欢他,更不会嫁给他,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她连他弟弟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长了一张和宋时申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可能会嫁给他?
更何况,此人长得与宋时申如此相像,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宋时申闻言,眸中有丝不悦,“我弟弟官居四品轻车都尉,洁身自好,院中一个通房都没有,长相清俊,身体康健,县主不如再考虑考虑?京中想嫁给我弟弟的贵女有很多,可他只想娶自己心仪的女子为妻,一生不纳二色。”
阿箬觉得他这人好没道理,就算他弟弟再优秀,再俊秀,难道他看上她,她就一定要嫁给他不成?
京中的男人,都是如他们这样目中无尘,敖世轻物之人吗?
阿箬冷哼一声,“我不管你弟弟多大的官,长得有多好看,反正我说不想嫁,我就是不嫁,难不成你还能逼我上喜轿不成?”
宋时申低声道,“微臣不敢。臣只是想说家弟心仪县主,想帮他求娶县主。”
阿箬:“你们宋家想求娶我,就得有一个求娶的态度,你今日这样,跟强抢民女的狗官,有什么区别?”
宋时申:“县主误会了,下官并无此意。”
阿箬懒得听他再辩解,反正他对宋时申的映象糟糕透了,连带着也讨厌上他弟弟。
今日她得知纪云梵成为嘉安郡主的郡马后,本来就很不开心,阿箬无意与宋时申多言,转身便出宫了。
林雀见阿箬久久未归,遣宫女去问才得知,阿箬已离宫了,方才她说去更衣,不过是不想再见纪云梵的理由罢了。
李昭心眼小得很,她若与纪云梵过多交谈,他心里定然不悦,所以她尽量少言,也就是嘉安郡主与她说话时,她才会擡起头,看向他们所坐的方向。
李昭一直暗中观察着林雀的反应,见她见到纪云梵时,脸上并无激动之色,看他仿佛是在看一个普通的宫人后,心中微悦。
纪云梵从前就算喜欢林雀又如何?如今林雀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子,他现在成了李澜的夫君,与她断无任何可能。
想到此,李昭的心情愈发畅快。
他含笑地问纪云梵,“嘉安嫁给你后,往后你是打算带她回彩霞镇,还是同她回王府?”
纪云梵:“臣得娶郡主,本就是高攀,怎可让郡主受委屈,同臣去偏远之地生活,郡主府中不仅有幼弟需要照拂,父王年纪年迈,也不舍郡主远走,所以臣往后是同郡主在王府长居。”
其实,这就等于同入赘,无甚差别了。
李昭道:“朕真是意外,澜儿竟然会与你结为夫妻,我们竟会成为一家人。”
李澜笑道:“兴许这就是有缘吧!”
林雀不知这二人是如何相识,又如何结为夫妻?总之,兴许就如李澜所说,他们是有缘,今世才结为夫妻。
她和李昭结为夫妻,就算有缘,应当也是孽缘。
林雀以更衣为由,想出去透透气。
不想,嘉安郡主竟然跟了过来,还唤道:“皇嫂,等等我!我也去。”
林雀见李澜如动兔一般,迅速跑到她身边,还挽住她的手,一时有些不习惯。
她本想甩开她的手,发现李澜竟然将一个纸条偷偷塞到她手里后,心中惊异不已。
“皇嫂,我好多年没进宫,宫里的路都快忘了,你带带我。”
“好。”
林雀偷偷藏好纸条,挽着她的手,带她去附近的玉岱阁更衣。
李澜不喜欢宫人近身伺候,便将宫人都屏退了。林雀趁此打开李澜送的纸条,发现纸上写了静林庵三个字。
门外有宫女候着,极有可能被人所旁人探听。
李澜更衣后,她噤声朝林雀伸手,林雀就明白她是要将那个纸条要回去的意思,便将它还回去了。
两人一起回到殿中后,李昭正与纪云梵对饮,他一见到林雀回来,就将手搭在林雀的膝上,“雀儿,朕有些醉了。”
“那臣妾就扶陛下回去休息。”
“好。”
林雀扶着李昭出殿时,他大半身子全靠在林雀身上,李昭状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纪云梵一眼,纪云梵单看一眼就晓得,他是在装醉,不过是炫耀给他看罢了。
李澜见纪云梵闷声又要拿一杯酒喝时,伸手按住他,“夫君,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
“那我们就回去吧!”纪云梵从座上起身,步履沉稳地随她出宫。
成王府的马车出宫后,一路向东而行,往长安贵人云集的呈玉坊而去。
林雀不知李昭是真醉还是假醉,回到青鸾殿后,就说自己要喝解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