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誓
起誓
饭后他二人走在庄内赏月散步,薛赫言对她说道:“下个月父亲大寿,宴请了诸多武林豪杰,司坦祥一家也会代表御景山庄前来贺寿,若是见到了司悦含,你会不会生气?”
她在武林大会那会儿已经气过了,但薛赫言依旧我行我素,周序音道:“你看着办吧,不必顾及我的想法。你若觉得我麻烦,大不了我搬去禅音寺住两日。”
见周序音如此平静,薛赫言反倒有些醋意,“你就不担心我跟她继续演戏吗?”
周序音想说的是自武林大会之后,她哪怕再回到薛赫言身边也早就做好了将来会被他再次辜负的准备,只不过她的心态有所变化,如今哪怕被他抛弃,她也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你有你的考虑,我怕我再纠缠着你,你会对我生厌,表哥。”
薛赫言握紧了她的手道:“你为何会这么想?不论何时,你都是我的至爱之人。”
周序音以退为进,停下来柔情似水地仰视着他,被她这样看着薛赫言即刻将她抱入怀中宽慰道:“以后我在哪儿你都可以陪伴身侧,在我心里,唯有你才是我的妻,阿音。”
周序音木讷地看着他,从前薛赫言对她表露真心她整个人从内到外都会觉得温暖感动,那种被充足被充满的感觉很让人意犹未尽。可是现在很奇怪,这种心动消失了,她除了有些微妙的动容,其他再也感觉不到,也回应不了,便只能这样呆呆地望着,“表哥……”
她这种娇憨木讷的表情薛赫言也爱极了,不等她多说薛赫言便托起她的下颌吻了上去,他的吻技已炉火纯青,周序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招架不住便往后退,薛赫言强势欺上,不给她任何停顿躲避的机会,等这漫长的一吻过后,分离的双唇还拉出了一道银丝,羞得周序音无地自容,“……”
薛赫言却抿着笑意抽出她腰间的丝帕给她擦拭唇边,欣赏着她此刻闭月羞花的面容,他们自暗生情愫以来吻过百八十次了,周序音却迟迟学不会这些,薛赫言一旦吻得久了她就会透不过气,有时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津,“……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周序音只烧红了脸不说话。
就在薛赫言还打算说些其他逗弄她的话时,不速之客闯入他们的视线,“我不过离开五日,你俩就放肆成这样了?当这来来往往的下人丫鬟都是瞎子吗?”
一听到薛景何的声音,薛赫言即刻将周序音护到身后,收敛了笑意颔首道:“父亲……你回来了。”
薛景何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下个月司坦祥就要过来为我贺寿,届时庄内再传出一些你们二人的传闻将司悦含气走了你要如何处理?”
薛赫言正颜道:“我心中已有安排与打算,不会教父亲为难的。”
薛景何还想说些什么再看他身后侧抱着他胳膊无辜看向这里的周序音也是忍了下来,“送你表妹回房去,不许待在她那里过夜。”
薛赫言没有反驳,毕竟周序音葵水在身也不便行房,“是,父亲。”
等他们离开之后,薛景硕上前劝诫道:“大哥,赫言这孩子还是很听话的,有些事你就别往心里去,他喜欢序音那丫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没必要老是阻止他们。这感情一事,他们遇到的坎坷越多,反而会越坚定,你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爱个尽兴,估计不久之后就没那么热情了。”
薛景硕言之有理,薛景何道:“……既然他有主意,那我就不插手了,让他自个儿去面对司坦祥一家吧!这司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既没有成功分裂御景,也没替赫言找到王勃尊,到最后还是他表妹帮了他一把。”
“是啊,他此刻爱得正深,大哥你再阻止他他会产生逆反心理的,不如顺他一段时日,等他们激情褪去,就能冷静地听你的吩咐了。”
可薛景何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周序音的温柔美貌摆在这儿,连他这样的情场老手每看她一回都要为之心动,更别说自己儿子这种初出茅庐的新手了。
他转身走回正院,薛景硕陪着他一道,听他说道:“……不怪他,我若是他,我也会选择周序音,那司悦含确实不如她,看着清冷寡淡毫无滋味儿的。”
薛景硕听着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薛景何会带着这种眼光去看待两个晚辈,再一想之前在扬州花街点的那些妓子总有一两分说不出的眼熟,这才恍然大悟,“……!”
他再看薛景何耐人寻味的眼神,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他这样觊觎一个晚辈,还是自己的外甥女,更是自己儿子的心上人,也不知未来会不会引发什么祸端。
见薛景硕不敢多言,薛景何却大言不惭道:“这丫头若是嫁去御景就好了,如今她跟赫言在一起了,我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了……”
薛景硕默默咽了下口水,无奈一笑。
正院尚未抵达,薛景何却停下脚步,“罢了,那主院冷清得很,我去花前小筑那儿了,你自己回赤羽堂吧。”
薛景硕连忙做了个揖道:“大哥慢走。”
等薛景何的身影消失,他忍不住擦了下冷汗,当下他们父子二人嫌隙已生,看来他得重新站队才能稳住将来待在鹭羽山庄坐享其成的生活。
三日后,周序音在薛赫言的院中起床洗漱之后,来到了他的书房。那书案上放着下月薛景何大寿宴请的名单,周序音打开看了一眼,果然没有冯马两家的任何人。
自武林大会上牵扯出了冯越贤的前尘往事之后,不仅冯家跟鹭羽交恶,甚至连马家也不再过多来往了。
周序音看着名单上这些与己无关之人,再想想她之前交往的那些朋友,这才察觉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跟鹭羽山庄背道而驰了。
这时薛赫言从赤羽堂的广场上晨训弟子归来,见周序音翻阅着花名册发呆便问,“在想什么?”
周序音回过神来指着上面的慈万两家道:“既然慈家跟万家都有人来,那舅母会从禅音寺回来吗?”
薛赫言顿了一下道:“我娘她……不会回来,我去禅音寺问过了。”
周序音再看一眼慈万晴的名字,忽然察觉此人才是薛赫言唯一的表妹,而她跟薛赫言根本没有一点亲缘关系,“表哥,慈万晴嫁去万家了吗?”
“还没有,我外祖母本意是想让她嫁的,但没想到后来万正云执掌万家之后,那万星洛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外祖母便改变了心意,据说舅舅舅母他们也跟万家分道扬镳了。”
周序音还记得那慈老夫人似乎想为慈万晴寻一门好亲事,舅母也跟她抱怨过,如今慈万晴没了清白,舅母又出家为尼了,能替慈万晴相一门好亲事真是难上加难。周序音的直觉告诉她,此次慈老夫人带着慈万晴过来估计还是想将她塞给薛赫言,让鹭羽山庄收留她。
“其实,她可能跟万星洛并没有发生什么。”
周序音突然这么一说,薛赫言也是一愣,“什么?”
周序音娓娓道来,“那次在万家的梅园,你外祖母不是设计让我过去的吗?后来我打晕了慈万晴,还诱骗那万星洛喝了混有媚药的茶水。那药我当时为了瞒过慈万晴也喝了,还吐在了自己的手绢上,后来特地去街上药房问询了一番。那不是什么烈性春药,是喝了会让人身软无力陷入迷情的蒙汗药。”
薛赫言皱眉皱得苦大仇深,“所以……万晴她可能没有失身?”
周序音模棱两可道:“我当时从窗户离开了,没走多远又有些后悔就回头了,结果赶回来的时候就在外瞧见那万星洛倒在地上,两眼发光,口中正胡乱呢喃着什么。我怕自己再上前介入会无法脱身,最终还是匆匆离去了。”
薛赫言扶额有些想笑,原来周序音干坏事也干得这么踌躇不决,“若是有下回,你还是别管那么多,顾好自己就行。”
周序音轻轻点头,此时的她并无任何醋意,毕竟慈万晴是他唯一的表妹,理应帮她一把。
那慈万晴一心一意按照慈老夫人的意思要嫁给表哥薛赫言,所以个人感情方面还是很干净的,她估计什么男人都没经历过,一直守身如玉着所以才会以为自己被万星洛糟蹋了。要是过来人,肯定会有所察觉。
见周序音若有所思,薛赫言误以为她还在为这个表妹耿耿于怀,“阿音,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表妹,她过来贺寿纯粹是外祖母的意思,我没有想要邀请她。”
周序音指着名册上另一个名字,温柔道:“那你解释解释万正峰为何要带着这个人过来呢?那已经是远到不行的亲戚了吧?”
薛赫言看着“初丽环”三个字讪笑道:“那是万正峰的意思,万正云不是执掌了万家吗?万正峰便另立门府搬出万家了,初丽环的父母跟他时有来往,所以他才想将这个晚辈带来见见世面。初丽环的父亲也是御景山庄的人员之一,听闻是掌管年轻弟子们衣食起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