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我看上的人

第671章我看上的人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上元之夜，狐月公主依约向桃金娘和孟君彦下了请贴。约摸酉时前后，孟君彦先到了王子府前厅。

狐月公主见他戴着一顶厚实的帽子，穿着一袭靛青色暗纹长衫，忙叫两个丫头将他带至重英房间，换上了一幅明黄色方巾与一袭明黄色华丽锦袍，这才许他坐在前厅。

不一会儿，桃金娘带着一坛万古春并两个丫头进来，蓦然瞧见坐在重英身边的孟君彦，不由怔了一下，既而嫣然笑道：“这位公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孟君彦赶忙起身施礼道：“桃掌柜，在下孟君彦，便是先前为你作画的画师。”

“呀，原来是你——”桃金娘欢然叫道：“我说呢，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一换衣服，我竟差点儿认不出来了。”

孟君彦红了脸，嗫嚅着谦虚了几句，差点儿没说出这不是自己的衣服。

桃金娘倒是落落大方，随意地坐在孟君彦身边道：“我原本还想着再找你作几幅画，后来听说你得了三殿下赏识，画价不比从前，我怕是要用你不起了。”

“桃掌柜放心——”孟君彦道：“若是桃掌柜需要作画，画价……”

“画价给桃掌柜打个七折应该还是可以的。”雪颜截住了孟君彦的话笑道：“孟公子现下的画乃是十两银子起价，斗方花鸟一幅大约二十两，大些的五十两到数百两不等。若是山水、人像这些略微复杂的，四尺大小三百两起价，桃掌柜只需出上二百一十两即可。”

“这用的是普通的笔墨、普通的宣纸——”狐月公主道：“若是用上好的笔墨、上好的丝绢，起价百两黄金。金娘，便宜你出七十两即可。”

“呵呵……”桃金娘尴尬笑道：“孟公子现下果真是身价百倍……”

“任他如何身价百倍，也比不得你金莲堂赚的钱多。”狐月公主玩笑道：“你不要小气，依我说，你这财大气粗的大掌柜该对他说，不用你打折，你就原价给我画，画得好还有赏。”

桃金娘白了狐月公主一眼道：“我看上的人被你们抢走，如今又拿我的钱充大方，亏你好意思说。”

狐月公主暧昧笑道：“你几时看上的他，我怎地一点儿不知道？若他果真是你看上的人，我可无论如何不敢抢。”

“我慧眼识珠，先找他作的画，如何不是我看上的人？”桃金娘全未多想，大大咧咧地道：“你太不够朋友，抢了便抢了，却还不承认。”

狐月公主道：“你说是你的人，也得孟公子承认才好。孟公子——”说到这里，狐月公主转向孟君彦笑问道：“你说你是我们王子府的人呢，还是她金莲堂的人？”

孟君彦被两人的话弄得面红耳赤，讪讪道：“王妃……王妃莫开玩笑……”

桃金娘瞥了孟君彦一眼道：“你也不用为难，比起我那金莲堂来，自然是王子府给你的好处多些，你便说你是王子府的人我也不会计较。”

“不——”孟君彦忽然收起了讪讪之色，动情地道：“在下贫贱无依之时，桃掌柜帮过在下许多，若非桃掌柜信任，预先将画资付于在下，家母的腿伤只怕也要被耽误……如若一定要在下选择，在下宁愿说自己是金莲堂的人！”

听到孟君彦这一席话，众人不由都怔在当场。雪颜欣慰地暗道：原来他也有勇敢的时候……

桃金娘随之笑道：“呵呵……我其时只是看你画得好，画价又收得格外便宜，生怕你改变主意，这才赶忙把画资提前给你定下来。我……我其实不是有意帮你，你今天这么说，倒叫我好生惭愧。”

孟君彦微带一丝酸然道：“然而昔日在下街头作画时，来往之人凡买画者皆道在下画得不好，以之压低画价。只你连夸在下画得好，又毫不犹豫给了画资，在下心中好生感激。”

“我后悔不曾多给你些。”桃金娘笑道：“若是当时多多预定几幅，今日可值了钱了。”

孟君彦恳切地道：“若是桃掌柜需要，在下可不取分文之资，随时为桃掌柜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