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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幸福
总算把事情说开了,也明白了彼此的心意,精灵把小樵夫抱在怀里,两个人黏在一起温存了一会儿,小樵夫的目光落在精灵被冰封起来的伤口上,皱了皱眉头,显得非常在意:“……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让你的手臂重新长出来吗?应该有这样的魔法才对吧?你是精灵啊,一定有办法的吧?”
面对小樵夫满怀希望的目光,天知道精灵多么渴望自己能够说出他想听到的答案。可是事实就是他做不到。无论是他,还是那位救下他性命,法力高深的水神大人,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哪怕是依靠邪术也不可以。
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眼睁睁地看着小樵夫脸上的希望慢慢变成失望。
可是即便如此,小樵夫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失望又消失了,重新变得振奋起来,一脸认真地看向精灵:“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的目光低垂下来,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温柔,又有点难过:“很久以前,你想帮助我,送了我这把魔法斧头,所以才会被砍断了手臂。”
他把精灵抱得很紧:“现在换我来帮助你了。我一定会让你的手臂重新长出来的。”
精灵没有说话,只是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即是他作出的回应。
……
既然发现一切都是误会,里安确定小樵夫是深深喜欢着自己的,不会像他所担心的那样离他而去,当然也就觉得没有什么把小樵夫关起来的必要了,所以他把小樵夫身上的冰蓝色锁链全部卸了下来。
这次是真的全部卸掉了,而且销毁掉了,因为他知道,即使没有这些东西,小樵夫也会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
就在锁链卸掉的当天,诺亚也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休假,离开了幽灵船,重新回到面包房工作。
和胖面包师寒暄了几句,他正准备走进后厨,身后却有人把他叫住了:“诺亚!”
诺亚回过头,发现是之前那个恋人生病叫自己帮忙代班的员工。员工对他笑了笑:“谢谢你那天替我送面包。艾玛恢复得还不错,今天已经回店里上班了。”
接着他递给诺亚一蓝草莓:“这是一点小礼物,是艾玛从店里拿过来的。你知道的,她在街角那边的杂货店上班。”
草莓红艳艳的,看起来很新鲜。小樵夫对他说了声谢谢,接过来,决定下班了带到幽灵船上和里安一起吃。
“对了,”员工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情,“你这几天不是都没有来吗,有一天那个客人来找过你,就是青鸟巷的那个客人。她说你当时离开得很匆忙,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就亲自过来看看。”
诺亚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当时走得的确比较匆忙,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解释一下。
他想了想,和这位画家接触几次下来,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且还这样关心自己……于是他就对着员工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盘算着什么时候有空要再去拜访一下那位画家。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当天下午,面包房又收到了青鸟巷1号那位客人的订单。这次诺亚自高奋勇接下了外送的任务,他像之前几次那样轻车熟路地带着面包来到了青鸟巷1号,敲了敲门。
门开了,画家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愣了一下,接着笑起来:“你回来了。”
她把门打开:“进来吧。”
她像之前那样为诺亚端来了茶水和点心:“你那天走得那么匆忙,我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呢。”
诺亚把带来的陈面包放在桌上,喝了口茶:“没有。只是你当时说的话触动了我。其实我当时正在为一件事情发愁,是关于我……”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往下说:“我的恋人。我很喜欢他,非常喜欢他。所以他有困难,我力所能及都想帮忙解决……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谢谢你,让你担心了。”
“恋人吗?”画家的目光染上笑意,“你刚才说话的时候在笑呢。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
然后她的目光慢慢变得有些怀念:“嗯……让我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很久以前,我也有一个恋人。和你一样,我也很喜欢她,特别喜欢她。”
她眼里闪着微光,神情很温柔,好像已经陷入了回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来到海星镇,我还住在一片森林里,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时候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幸福。”
她明明描述得这么美好,可是诺亚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莫名的悲伤。
“你看那里,”画家指了指小屋的其中一面墙,“那就是我小时候生活的那片森林。”
诺亚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原来是墙上挂的那幅最大,最显眼的画作。画着很多只深绿色的鸟儿飞进地底的那幅画。
他忍不住问画家:“为什么这些鸟儿要飞到地下去?”
他看着画家,可是画家却垂下眼没有看他,所以他也不能看见画家眼里究竟是怎样的情绪,只听见她轻声说:“这些鸟儿们没有受到禁锢,她们是自由的。她们理应感到快乐。”
“可是没有人知道,其实自由并不是她们想要的。她们为了自由丢掉了对自己而言很珍贵的东西,只能在森林里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如坠地狱。”
……
和画家的聊天非常短暂,因为诺亚还要回面包房工作。他从画家的小屋里走出来,今天天气很好,路边的棕榈树在阳光下投射出斑驳树影。
诺亚慢慢地沿着来路往回走,一边在脑海里回想着画家刚才的话。
画家也是在森林长大的吗?她小时候……也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在森林里玩闹,消磨时光吗?这听起来倒是和自己有点相像……
他想着想着,忽然脚步一顿。
等等。森林?
此时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并不是自己曾经居住过的那片森林,而是在去往海星镇的时候,路过的另一片森林。
那片森林和他从小生活的森林相邻,更重要的是,那天赶夜路的时候他曾经在那片森林里遇见了一个神奇的精灵。
对了!那是除了里安以外他唯一认识的精灵,记得她当时轻轻松松就放倒了和自己同行的一家子人,而且还能把很多有关精灵的事情讲解给自己听,讲得头头是道,她应该……也是很强大很厉害的精灵吧?有没有可能拜托她帮忙让里安的断臂长出来呢?
这个念头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好不容易熬过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工作时间,来到了夜阑人静的晚上。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诺亚却完全没有丝毫疲惫,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幽灵船上。
他把员工带来的草莓和精灵一起分享,两个人一边吧唧吧唧吃着草莓,诺亚一边把自己的想法讲给精灵听。
语毕,他一脸期待地看向里安:“所以我想,不如我们今晚就去那片森林,找到我之前遇到的那个精灵,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吧?”
里安看着小樵夫期待的表情,眼里有些无奈,也有纵容。虽然觉得对于小樵夫提出的这个事情不抱什么希望,可是看着小樵夫期待的样子,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实在不忍心让小樵夫的希望破灭。
再一想,总归是由他陪着小樵夫一起去,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去一下也无妨。所以最后他轻轻揉了揉小樵夫的脑袋,还是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