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你，你觉得自己恶心？”程羽震惊。
“难道不是吗，哥哥也一定觉得我恶心吧……”林星看着他。
“不，我没有这么觉得，你千万不要这么想。”程羽过去，一只手扶住他的肩头，微微弯腰很认真地这么说，“林星，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林星想抱住程羽，但是他又不敢，他不敢碰触哥哥，他害怕哥哥会打掉他的手，他害怕哥哥转头就离开，哪怕哥哥说，不觉得他恶心，他也不敢。
所以他只能仰着头，克制地仰望着哥哥。
“谢谢哥哥，只要哥哥不讨厌我，不恶心我就行……还有，我以后不会说那样的话了，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了，求求哥哥忘记我做的混蛋事情，我们……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程羽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事也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啊。你的嘴巴咬了我的嘴巴，我实在是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程羽下意识到摸了下嘴巴，想起醉酒的夜晚，他的嘴巴还有点疼。
“嗯……好，你先好好养病。”最后，程羽说。
“哥哥不怪我吗？”林星又问。
程羽：“我也没有怪你。”
但却是被你震撼到了。当然，这句话，程羽没有说出来。他无法接受林星对他的特殊情感，他现在也没想清楚怎么处理这段关系。最初他设想地是他走锝越远越好，两人不联系，时间久了，想必林星对他的情感会慢慢淡下来。但是如今看来，走不了。
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如今最重要的是先稳住林星的病情，配合医生的治疗，让他赶紧好起来。
听不见啊，自残啊这些症状听起来都太吓人了。
他又说了一遍：“真的不怪你。”
“哥哥，你太好了，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原谅我，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林星依然仰着头，说完之后，他忽然慢慢垂下了头，“其实我一点都不希望哥哥离开……我刚才说的都是假话……哥哥不怪我的话，可以留下来陪我吗，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程羽轻笑了声，摸了摸他的头，无奈地说：“我没打算走，我会一直陪你好起来。”
程羽摸了林星的脑袋之后，脑子里忽然炸起林星说过的那些话。
“我喜欢上哥哥，难道哥哥就没有错吗？”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总是要摸我捏我逗我啊……”
林星的控诉如一声巨大的雷响在耳边，程羽的手生生悬浮在他的头顶，最后他尴尬地垂下，搓了搓手指，心想，完了，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那么坦然地跟林星肢体接触了。
这时，林星的家人回来了。
程羽连忙把剩下的几何灌汤包拿出来，然大家吃早餐。程羽问林初雪：“小星的病情，医生怎么说？”
林初雪耸耸肩：“就问了我们一些问题。”林初雪捏起一个皮包馅大的灌汤包塞进嘴里：“让我们也配合治疗方案治病，然后就没了。”
林大树坐在椅子上，沉着脸，对林星说：“你小子厉害了啊，晕一下，医生说让我多体谅体谅你……我是你老子，哪有老子体谅儿子的说法！简直胡说八道！”
张晓霞拉拉林大树的衣角：“别说了，小星也不是故意晕倒的，他是真的病了。”
面对林大树的责骂，林星没什么反应，只是沉默。程羽走到林星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林星擡起头来，冲程羽笑笑：“哥，我没事。”
“抑郁什么啊抑郁，你看这不笑得挺灿烂的吗？”林大树用手指着林星，说，“林星，你跟老子说实话，你是不是装病吓唬人？老子给你个机会，你自己承认……”
“林叔，”程羽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林大树和林星之间，挡住了他瞪向林星的视线。林大树这个人吧，就是个顺毛驴，你要是跟他讲事实摆道理，但最终目的是反驳他的观点，那无论你怎么讲事实摆道理都不管用，反而会激怒他，让他更加暴躁。你得先顺着他来，或者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行。程羽转身拿过一盒灌汤包，“叔，你饿了吧，先吃点包子。”
林大树冷哼了一声：“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他站起来，夹起来他那个黑色公文包朝门口走，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又对林星说：“老子可没时间陪你在医院浪费！老子得去挣钱！老子不挣钱你连装病都没资格装病！”
说完，林大树摔门而去。
说实话，屋里的人看见林大树摔门走了，都松了一口气。张晓霞走到林星床前，坐下，握着林星的手，说：“小星，你别怪你爸，怎么多年了，他就是这个脾气，但其实他还是很爱你的。”
林星扯了下嘴角：“没什么，习惯了。”
林初雪吃完了一整盒灌汤包，打了一个饱嗝，她似乎一点都不关注刚才发生了什么，林星被骂她不关心，张晓霞安慰林星她也不关心，她只关注灌汤包，擦了擦嘴，没什么在意地说：“包子不错啊。”
对于林星的病情，程羽觉得从他们身上打不听不出有用的信息，他想了想，说：“我出去一下。”
林星叫住程羽：“哥，你去哪儿。”
“我去找一下主治医生。”程羽说，“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
“我刚想找你，你就来了。”主治医生示意程羽坐，“关于病人的病情，我要单独跟你说一下。其实，我跟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姐姐都聊过了。”
主治医生继续说道：“据病人的姐姐说，你回来的这段时间，他病情稳定，没有发作过。所以我想，你的存在，对于治愈他，很重要。接下来的治疗方案，我希望你能积极参与，咱们一起努力，帮助帮人克服病魔。”
程羽点点头：“医生，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医生跟他详细地说了治疗方案后，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药物治疗只能是辅助，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掉病人的心结……”
林星的心结……
“医生，您觉得他的心结是什么……”程羽问。
“很难说……”主治医生略一思忖，说道，“家庭高压，姐弟不睦，这些都让他的生存环境高度紧张，都会是他病症的诱因。但从我跟他的谈话中，我知道他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不过这个，如果病人自己不愿意打开心扉，我们也无能为力。据我所知，你在的时候，他的病情稳定，不用吃药，也不会发病，我想也许你能知道他隐藏的心结是什么，帮助他走出来……”
程羽扶额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沉默良久。
主治医生看他一脸沉重的样子，笑着问：“怎么，很有压力？你不用有压力，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尽力就好，我会跟你一起努力。”
程羽苦笑了一下，恍恍惚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两天后，林星出院，程羽帮着办理出院手续，收拾东西。林星觉得自己身体健康，精神美满，已经是个大大的正常人了，他也要收拾东西，但是程羽让他坐床上别动，看着他收拾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