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惑
解惑
九玄
温予怀看着沈缺传来的消息,心中却仍是有些不安,为什么阿药要离开,他真的好担心好担心。已经游玩到边境地区了吗,才一两天,他的思念就已经快抑制不住了。
另一边,沈缺用符纸传着假消息,却已经在往藏身之处的路上了,那是一处未被发掘的小秘境,藏个一两年再出来就好。
魔界
虞弋看着这个让她感到亲切的青年,放下手中的茶盏,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知道沈缺和沈羽在哪里吗?”关于那个小镇她有太多疑惑,那两人她倒是不怎么担心他们的安全,毕竟在她眼里,那两人实在是很厉害。
“我带阿姐走后,他们自己离开了客栈。”千隐笑着,又为虞弋添了半盏花茶,“阿姐不记得,想来是喝醉了。”
虞弋扯了扯嘴角,她是醉了吗,怎么感觉跟晕了没什么区别,明明她都是分神期了。是的,在九玄养的太好,她已经突破了,唯一的疑点是雷劫太弱,没有心魔幻境。
虞弋看着对面浅笑的青年,轻声道:“好吧,我想知道那个小镇是怎么回事。明明街道空寂无人,怎么客栈却一幅热闹景象。”
说着,她认真地补充道,“还有那满桌酒菜,怎么都是我爱吃的,未免也太巧了。”
千隐浅笑,“我没有想着能瞒过阿姐。那酒菜是真的,只有人不是小镇的而已。”说着,他挥手幻化出一幅水镜,“阿姐请看,小镇的真相都在里面。”
虞弋双眼亮晶晶地看过去,哇,高清电影,嗯?电影是什么?
她咳一声,故作沉稳地说着,“好,那我就看看吧。”
千隐轻笑一声,却很快转为忧愁。希望阿姐不会为那些凡人感到难过。阿姐若是能心硬一些便好了。可就是因为善良阿姐才会去救他啊,那就是他的阿姐啊。
水镜所展现的影像并不长,虞弋那双眼也由期待变得暗淡,直到燃烧起了愤怒的色彩。
“他们怎么敢...”虞弋愤怒着,却无法将话说尽。她知道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原来那小镇的人原本安居乐业,没有仙人,即使是魔族也懒得去关注。只因有一天,一个自认为高贵的修者偶尔在此歇脚,不满于小镇的人太过平常地对待他,在他面前既不神情敬畏,亦不卑躬屈膝。
他索性故意惹怒引来一魔修,想要表现一场拯救的戏码,让小镇的人都跪下求他。可谁知,那魔修真实实力远比他强大,他就献祭了整个小镇杀了魔修。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早就布下了献祭阵法,还因除魔有功得了师门奖赏。那些凡人的死因,无人去探寻。
“那修者还活着吗?”虞弋冷冷问道。
“可惜,不能让阿姐亲自动手了。”千隐遗憾地说道,随后,又皱着眉补充道,“九玄的温仙尊偶然路过,查出了真相,将那人逼出师门给杀了。”
“阿怀!”虞弋怔怔道,心却骤然轻松许多,“他很爱护凡人百姓吗?”
千隐眉头皱的更紧,看着虞弋期待的眼神,却不得不回答。
“若论世上那个修者更爱护凡人,那无疑是温仙尊了。他自少时出山,便诛邪惩恶,大多人都怀疑他修的道与苍生有关。”
虞弋听罢,低头喝口花茶来掩饰自己的不安。果然,阿怀他现在不太正常。真的是...入魔了吗?
“这里是魔界吧,花的颜色太过深了些,天空总是阴森森的模样,连外面的土壤都泛着焦红色。”虞弋将一片深红色的花瓣撚起,“阿隐,你又是什么身份呢?”
千隐浅笑,“阿姐终于问我了呢?”他手指微曲,状似随意地回道,“这里是魔界,而我是这里新上任的魔尊。”
虞弋听了,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只是关心地问道:“阿隐,你快乐吗?”魔尊也好,仙尊也好,在她眼里没有什么区别。力量的本质从来不是区分善恶的标准。她想要相信他,仅此而已。
千隐怔住,他神色微动,只是扯出一个笑来,“阿姐说什么呢,我拥有魔界最高的权利,怎么会不开心呢?”
“好吧,我信你。”虞弋笑了笑,拍了拍千隐的肩膀,“阿隐很厉害呢。”
“厉害的阿隐,可以帮我恢复记忆吗?”突兀的,如此一句话就出现了。虞弋笑着,“我快要与人结契了,只是,脑中空空的果然还是感到很不安啊。特别是,那么多在乎我的人被我忘掉了,一定像阿隐一样难过伤心吧。”
风轻柔地拂过,卷起满树繁花来。可千隐只觉心间一阵寒凉。这美丽静谧的庭院成为囚困他的地方,他该回答吗?他不该回答吗?
“可以...”艰涩的声音仿佛不是他发出来的一般,他终归是不愿拒绝阿姐的,“阿姐,若你恢复了记忆会感到很痛苦,怎么办。阿姐,真的要恢复记忆吗?我希望阿姐永远是这样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虞弋恍然,看来她的人生实在是没有快乐日子啊,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放弃一丁点能够恢复记忆的机会。
“无论是开心还是痛苦,那都是我的人生。人是由记忆和躯壳构成的,无论那部分残缺了,都不能再称得上完整。”她站起身,走过去轻轻将人用手臂环住,这是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没有记忆的我每时每刻都因这份缺失的记忆而感到痛苦,就好像我的灵魂缺了一块一样。阿隐,阿姐我可是很坚强的啊。”
千隐眼眶微微泛红,转身也轻轻地反手拥抱着对方,“我知道,阿姐远比我更坚强,我只是不想阿姐难过而已。”
花瓣在这小小的庭院胡乱飞舞,黑色的鸟类冰冷的黑眼珠子朝这里张望着,魔界从来只有枯骨,却很少有什么温情。
......
“尊上要送一些有清心固神效果的奇珍异植过去?”无颜轻笑,“当然没问题,还请稍等片刻。”
很快,一盆盆珍贵的异植就被运往了虞弋的小院。
“摆那么盆栽做什么?”虞弋疑惑地看着院子里的异植。时间一晃两三天,她还以为很快就能治好呢。
“阿姐,这些材料是用来给你固魂的。”千隐笑着,手指轻抚过盆栽的枝叶,“恢复记忆时若受到冲击过大,难免会对神魂不稳。还是稳妥些好。”不知为何阿姐体内另一个人一直未出现,可他是决计不会让阿姐又半点闪失的。
“还有多久?”虞弋惆怅地望着阴森森的天空,“再过几日就是我和阿怀结契的日子了,我总不能让他伤了心。”
千隐低垂着眼眸,“阿姐放心,明日便可。”有一瞬间,他倒是想让阿姐直接回去好了,哪怕结契也比恢复记忆来的好。
次日,河边
“这是我们魔界的一条连着冥河的河流,带有黄泉的气息,可以阻断命运的窥探。”千隐笑着,少见地露出些少年的姿态。
“哗啦啦!”一堆水生珍兽被大浪甩在岸上。河里隐现一团庞大的黑影。
“那是我的朋友,昔风,这些兽类是他送我们的礼物。”千隐无奈地道。他说了多少遍自己吃不下如此多河鲜,可那条龙却总是如此。
虞弋看着千隐难得的不同模样,不免善意地笑了,“你们关系很好呢。”
千隐没有说话,只低头沉默着将地上的那些收起,脸上残留的笑意显得有些哀伤,擡头,却又是一副开心的模样,“是啊,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呢!”
沿着长长的河岸走了许久,两人跳下水中,却原来是河里有一处天然的钟乳石洞穴,里面干燥温暖,显然是长久以来施了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