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可以是绚烂的烟花
葬礼可以是绚烂的烟花
湖滨广场,五点整,葬礼准时开始。
梅尔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单簧管手。
她之前很喜欢带她和菲尔来这边逛,之前有很多鸽子,她们会准备好多食物,鸽子会成群结队的围在她们周围,格蕾丝就像是公主。
现在,她在一个小小的罐子里,依然像个公主。
周围都是爱她的鸽子,爱她的会唱歌的小麻雀,爱她的小矮人,爱她的拥护者。
“你想要致辞吗,宝贝?”
伊派芬妮盯着弗兰克握住她的手,点头,起身想松开衣领的扣子,才发现衣服不是她窒息的来源。
伊派芬妮站在湖滨前面,没有看任何人。
“她总是穿着简单又有趣的衣服,我想这是因为她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人。她喜欢收集那些美丽还不准我们用的瓷器,喜欢做那些‘奇怪’但只有她能做到的事。我说想她,她就带着爸爸来加州看我,我说……”
伊派芬妮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陷入思绪,直到深深叹口气才回神。
“我说……世界会哭泣,失去这样一个宝藏。”
“我感觉到有一部分的我,跟随着她肉/体的逝去消失了。”
哽咽让伊派芬妮几乎难以完成一个句子,但她低头深吸好几口气,才在可怖的泪意来袭前擡头。
“我本想说几个妈妈的趣事,像她只是出差那样怀念她。但我不行,我……我没办法,我不能假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少现在,我没办法想象。我想了一天该说什么,可没有一个词汇,一个句子能说得通。”
好像被千万个小人拿着长矛戳着鼻腔,泪液让伊派芬妮从喉咙开始陷入硫酸浸渗般的痛楚,她的呼吸被幻想的血液堵住,呛得生疼,她的思念顺着器官攀缘到眼眶及头骨,痛到发酸。
“我一开始很害怕,害怕过几年后,会忘记关于她的一切,关于她的,所有的记忆。”
“但是现在,我看到你们,她爱的人,爱她的人,我们为她而来,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她的身影,这一刻,我知道,她永远不会真正的死去。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部分的她。”
伊派芬妮有时候太小声,以至于大家都听不清楚,但他们都知道她在说什么,或者说,说什么重要吗?他们会在心中自动填补上关于格蕾丝的记忆,关于他们想对她说的话。这就够了。
“我们都是她的鸽子。”
伊派芬妮笑着,和唯一懂她在说什么的菲尔对视。不再痛到口齿不清,她清了清嗓。
“如果,是一个很严重的词。如果好人都能健康长寿,如果世界没有苦痛,如果我更早一点陪在她的身边。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想。我不会假装自己对此接受良好。我也不会装作我没有已经开始怀念她。
但是,如果,如果妈妈还活着,她会说,为什么葬礼不能是一场烟火呢。”
伊派芬妮向亚历克斯点头。
亚历克斯带着格蕾丝送的打火机,点燃湖前的烟火。
烟花肆意爆炸。
这是一个打火机。
格蕾丝留给亚历克斯的信里写道。
这是一个打火机。
原本属于我最喜欢的演员——保罗·纽曼。有一天,他来我做服务员的餐厅就餐,不小心落下了,我这辈子第一次,做了不该做的事,将之占为己有。
有一位客人看到了,说“别担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那位客人后来成为了我的毕生挚爱,你的爷爷。
所以,我最爱的亚历克斯,可能你太像我了,虽然这也挺好,但偶尔的,不要害怕打破常规,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好事。
伊派芬妮出神地望着湖面,那是另一场烟火,风吹过,烟火随之波动,合着眼泪,飘走了。
——
第二天,斯潘塞和伊派芬妮她们一起回去。
临走前,伊派芬妮还为因为未达年龄喝酒被拘捕并袭警而被赶出大学的海莉提供一个工作岗位。
“我没有拒捕!是我逃跑的时候砸到警察身上才……”
“海莉——!”克莱尔没当场发飙已经是控制住情绪的,“大声些难道就光彩吗?”
伊派芬妮咯咯笑:“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和我说。我们得先走啦。”
“不去加州玩一下了吗,我好想你。”菲尔抱着妹妹不撒手,“隔太久了~”
“好了好了。”伊派芬妮求救成功,克莱尔解救她脱离哥哥的怀抱,“再联系。”
“派!”
“alright,我会争取圣诞节来看望你们。”
伊派芬妮把弗兰克拉到一边:“爸爸,我知道我每次想找你谈话,你都会哈哈哈的浑水摸鱼,至少找一个人谈谈,好吗?你不是一个人。”
弗兰克刚想打哈哈,就被伊派芬妮挥了一巴掌到胳膊上。
“alright,alright.”
弗兰克紧紧抱住伊派芬妮。
“我会的,我的宝贝。”
——
“你在干什么呀。”伊派芬妮前倾上半身看斯潘塞,天真浪漫的语气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