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可以是绚烂的烟花吗
葬礼可以是绚烂的烟花吗
像是从睡二十小时后的混沌与自我的模糊界限中醒来,伊派芬妮恢复常态。
她将霍奇和杰克介绍给家里剩下的成员,霍奇之前在警局和她在加州的家人有过短暂的会面。
“乔怎么样?有没有又长高一点,我听说婴儿都是一天一个样。”伊派芬妮问候歌洛莉亚和杰的新生儿,又和剩下的人说了几句。
到需要面对遗憾抱歉的语气和句子的时候,伊派芬妮也能笑着回应,并给予拥抱。
和菲尔和弗兰克一样。
霍奇没办法继续看着伊派芬妮这样,套住自己,裹上“应酬”。
她现在就像一种食物。果冻和糖粉放到一个小盒子里,合上盖子,不停摇晃,直到糖粉裹住果冻,就会被一口吃掉。
但是这糖霜不是甜的,像骨头磨成粉似的,白惨惨地包裹住她摇晃的身体,不知道是不在意什么时候被吃掉,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吃掉。
霍奇牵着伊派芬妮的手,在房子里闲逛。
“?”霍奇握着她的手到卧室的时候她是真的绷不住了,“你干嘛。”
“我想你应该不想寒暄。”
伊派芬妮拧着眉想了想,点头:“确实。但那也没必要在这里面瞎转吧,这又不是庄园。”
“你不喜欢佛罗里达的温度,但是你也不想坐着。”
伊派芬妮想反驳点什么,又找不到切入点,只好鼓起一边的腮帮子,盯着霍奇的脸。
“我恨你。”
憋出的这句话让霍奇笑了笑。
“我爱你。”
“好好好,但是我们出去走走?热就热点吧。”伊派芬妮叹气,没有说出心中所想。
葬礼发生在明媚的天气,是一件对死者身后事的身后人的一种祝福和安慰。
但佛罗里达百分之八十的天气都是这么明媚,还有,惹人烦的热。
霍奇点头,握着的手变成十指相扣,是和佛州天气带给她烦躁热度的完全不一样的热。
可惜,霍奇的电话响起,伊派芬妮没忍住翻个白眼,欲松开手给他点空间。
霍奇没让她成功,借由拉力,惯性和重力作用将她拉回到他的怀里。
伊派芬妮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分散注意力,用一些所谓“理性”来面对“感性”的情绪。
霍奇的高度让他轻易将下巴放在她的头上,他讲话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她头上工作的订书机。
这么想,伊派芬妮心情好了点,抱住他的腰蹭了蹭。
“好的,嗯,先这样。”
霍奇挂断电话,没能分离他和伊派芬妮的距离。
“工作?”伊派芬妮明知故问。
“嗯,一起案子。”
“他们需要你。”
霍奇抿唇,她抱这么紧的原因,让他也以同样的力度回抱。
“我不会离开你的,伊派芬妮。”
伊派芬妮嗯了一声,又扭了扭,一段时间后才出声:“……谢谢,我撒谎了,我不想你离开。”
她的声音让霍奇想象到她因为贴紧他而挤压出来的脸颊肉,霍奇轻笑低头,看到她固执圈住他的身体。
“我知道。”
抱抱被弗兰克打断,他带来一个黑盒子,很简单的鞋盒,里面是格蕾丝留下的信和礼物。
伊派芬妮端着她那封信,就像端着接到弗兰克电话时的手机。
她通常是性子急的那一个,考试结束后一定要对答案,面试结束后一定要马上知道结果,实验失败后会马上找出原因。
这次,她决定先放一边。
伊派芬妮捧着盒子,霍奇跟在她身后下楼。
捧着盒子的样子不禁让伊派芬妮想到骨灰盒,她就换了个姿势,抱着它,又让她想到灵牌,又换了个姿势,换来换去都不满意,好在已经到客厅,伊派芬妮又重又轻地将盒子放到桌上。
回答疑惑,伊派芬妮也又重又轻地说:“妈妈留下的。”
格蕾丝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呢?她回家之前?还是回家之后?
菲尔也没办法独自读信,他把这个信任交给克莱尔。
“亲爱的菲尔,你一直都是最棒的儿子,而我现在需要你为我做最后一件事。”
“哦,不,她一定是让我把她的骨灰泼到牧师脸上。”
伊派芬妮想了想,边点头边做出“yeah”的嘴型。
“不要告诉你的父亲,因为他一定会反对,但是有一名叫安妮·菲茨曼斯的女士,她就住在几条街外,我们和她并不太熟,但我一向很欣赏她,我觉得她会和父亲很般配。因此,在你回家前,我希望你能撮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