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该怎么办
告诉我该怎么办
对着这样一张脸,哀求的,悲戚的脸。
这注定会是一个悬而未决的事。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希望今天永远不要过去,他们永远能这样待在车里。
希望这是永昼。
希望这是从前无数个忙碌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日子。
希望这是是两人相顾无言,坐在厨房岛台前,一杯酒一杯气泡水的碰杯。
她在等待。
霍奇却握住了她的手。
伊派芬妮颤抖着盯着他的眼,想他这样的表情是在告诉她什么。
“对不起,我没有计划好……没有计划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没有计划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你在干什么。”
“我还没有好好问过你,你还好吗。”
“……”
伊派芬妮眼睫颤动,无法理解为什么霍奇会说这样的话。
“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霍奇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上,好像在想为什么怎么也热不起来,“你冷吗。”
“什么?”伊派芬妮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应激似地抽回手。
“你开心吗?”
“你明知道我做了什么。”
“我知道。”
“那你还……”
“你什么都没做错。”
“什么?我杀了四个人!”
“不,他们杀了盖文和特拉维斯,你只是正当防卫。”
“不,霍奇,我知道你不想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霍奇的两只眼睛好像醒来的夜晚中的蚊香的红点,被烫过一次,只是远远看到都要避之不及,可又是黑夜中,她无法抗拒的光。
仅凭着豆大点的火光吗,她的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现在谁来了都救不了她。
“你猜到了,所以才跟着我来。我就是故意放的火,我可以选择更温和的方式去解决,但是我没有,火能引起世界的同情,我赢定了。”
她执拗地说。
“我不需要开心,我即将是州长,没有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即使疾病吗?”
伊派芬妮噎住,刚才被道格拉斯戏耍的羞辱又辗转回来,她盯着霍奇,像只被逼红了眼的兔子。
“即使疾病!霍奇纳,他们说的第三句话我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想杀我,我完全可以等他们离开。”
“那盖文呢。”
“……”
“他和特拉维斯呢。他们的命算在谁那里?别告诉我你自大到要把这样的事安在你身上。”
伊派芬妮哑然,她精神上的腰痛得要死,这时候更不应该弯腰投降,每弯一点,尽管是一点,她都可能要昏厥。
“别来给我这套。”
“什么。”
“这一副,成熟理智的样子。”
“什么?”
她看着霍奇的脸,寻找着厌烦的痕迹。
她多爱他呀,爱他不需要她说一句话,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她又她多恨他呀,说起来简直一个夜晚都没完。
恨他眉眼中蜷缩起来的自尊,恨他每每怀疑她,却又一次次否定他自己的痛苦。恨他尽管知道她的险恶,她的自私,仍能说出这样的话,恨他从未心生怯意。
恨他不愿意说出一句责备,恨他抛弃他所建成的世界,亲手践踏他的一切,恨他爱她爱得如此不讲道理。
伊派芬妮不敢动一下,她僵在那里,像团进书包的塑料袋,也装进去了,可是一打开就沙沙作响,刺耳得让她羞愧,让她无处躲避。
可她不愿再输一次,尽管这是一场无谓的战争。
“你如果真是表现的那么冷静的话,你就不会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