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焚烧炉
这是你的焚烧炉
“邓菲!”
伊派芬妮眼花缭乱,实验室全是能够脱险的工具,问题是,她应该用哪一种方法脱险。
她看到挂在墙角的防火服和灭火器。
杰克坐在地上抱住自己,她吞咽下难以忽略的战栗,摇摇头,决定放弃这个决定。
“捂住耳朵。”
她听见自己说。
“闭上眼睛。”
杰克依然睁着眼睛看她,像这是见到春天的最后一面,伊派芬妮握住他的手捂住他的耳朵,又覆盖着闭上了他的眼睛。
“相信我。”
伊派芬妮用气蓄力似的,长吸一口气,接着手撑着膝盖站起来打开了黑胶机,装上最近的唱片,音响开到最大声,鼓动着她的心跳。
伊派芬妮绕过桌子,来到门前两步路的地方,举起装满气体的罐子,像举枪那样,另一只手帮助稳定擡着。
“他x的,邓菲,开门!”
“我要杀了你儿子。”
伊派芬妮的神经断了。
他们不会杀她。
但可能真的会伤害杰克和霍奇,或者……她的爸爸哥哥,西西,斯潘塞,所有她认识的人。
她冲到墙角,穿上防火服,在两人开门的那一刻,放了一把火。
钾和甘油,玻璃瓶,白糖,还有……砸到他们身上的所有混合物。
是的,她放火烧了两人,烧了她的家。
尽管她知道这两人不会杀她,
但她还是杀了两个人,
可她,并不为此感到抱歉。
她从胸部开始感受到一股酥麻,涌上头皮,一阵一阵令人难适的麻立刻遍布全身,可她却觉得爽快。
她的思维异常清晰,发现了是谁给道格拉斯透露的信息,甚至还有时间到外面的客厅找到拿机器狗上的内存卡。
她折返回来,给杰克穿上防火服,将他的头压到胸口,不让他看到痛苦灼烧的人。
她离开痛苦嚎叫和充斥着重金属音乐的房间,实验室发生了爆炸,身后是一片火海。
火要烧得再大一点,再大一点,大到烧了她的思维,烧了她的坚持,烧了她的懦弱。
烧到全世界都知道,烧到全世界都为她感到抱歉。
烧到州长非她莫属,
烧到这是道格拉斯的焚烧炉,
烧到这是总统的黄泉路。
从她走到霍奇面前的那一刻,她已经打好了面对媒体的腹稿。
她早早就发觉她身体的不适,不是单纯的低血糖。
只是她没想到是肿瘤。
恍惚十分钟已经是极限了,她没有时间再恍惚了,她要彻底知道道格拉斯的计划。
所以她来到怀特的家里,即使知道霍奇就在外面。
伊派芬妮第一次没经过主人的同意进入他人的房屋。
她挤进这个小而冰冷的小房子。
伊派芬妮执意向前走,她背对着怀特四处张望,他好像也没有阻止的意图,就好像他知道她会来。
“nicehouse.(你的房子真好)”伊派芬妮笑着转身面对他,“idon'thaveitanymore.(但是我没有家了)”
怀特嘴角抽搐一下,他重新坐回沙发,拿起原本就在喝的廉价威士忌。
沙发发出哀鸣,伊派芬妮也是,在心里。
伊派芬妮坐在怀特的对面,怀特只是闷着喝酒。
“他给了你什么。”
“你不该来这里。”
“他们烧了我的房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
“因为你。”
怀特终于愿意擡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