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火
这场大火
夜寂静。
“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吗?”
伊派芬妮看向霍奇,像看一面镜子。
她曾想把手上的鲜血洗干净,可是血液嵌入她的手掌,印在每一个沟壑里,怎么搓都搓不掉。
是霍奇一点一点擦掉的。
那一个凌晨。
伊派芬妮看着镜子。尽管预料到会有不速之客,可当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出现在镜子里。
她着实被吓了一跳。
“jesus,你们不能当个正常人吗?”伊派芬妮捂住胸口,“这是女士卫生间。”
“道格拉斯想和您对话。”
伊派芬妮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擦手纸,仔细地擦干每一根手指。
“是的,他在电话里说得一清二楚,但我也说了,我-不-想。”
“邓菲女士,道格拉斯先生坚持要和你对话,现在。”
伊派芬妮眯了眯眼:“他的坚持关我什么事?我看起来像他的专属秘书吗?”她将纸团精准地抛进垃圾桶,“告诉他,想谈话,走正规渠道预约。或者干脆点,让他的走狗在辩论台上打败我。派你,他的幕僚对吧?”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在女厕所堵人?这品味可真够差的。”
经典的反派桥段,道格拉斯从门外进来,这算是伊派芬妮第二次见到他,第一次是在华盛顿特区的国会山上。
她只能想到还好这个卫生间干净卫生,不然这算是什么场合,连带着道格拉斯昂贵的行头都显得奇怪廉价了,但不是,道格拉斯站在那就是“人言可畏”的样子,随便一举手就能影响国务卿,影响总统的顶级棋手,而整个美国都是他的棋盘。
伊派芬妮靠在洗手池上,她刚脱下里面的衣服,不想进行长时间的对话。
“道格拉斯先生。在女卫生间门口开小组会议,是华盛顿特区最新的社交风尚吗?恕我孤陋寡闻了。”
一看道格拉斯敌不动我不动的样子,更急的那个离开洗手池就要走人。
黑衣人挡在她前面,伊派芬妮皱着眉,心想着不可能这时候这个地点,fbi还在门口就要搞出人命吧,她稍微斜着身体视线绕过高大的黑衣人,给道格拉斯一个厌烦的眼神。
道格拉斯轻笑一声,摆了摆手,黑衣人立刻退到门口背对着他们关上门,伊派芬妮能肯定他一定会像一尊沉默的哨兵一样杵在那。
“直截了当吧,邓菲女士,”道格拉斯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弗吉尼亚这个舞台对你来说太小了。州长?一个管理公路,学校和预算的职位,简直是浪费你那……”他又轻笑了声,“非凡的才华。”
伊派芬妮抱起手臂,等着他继续。
“我可以给你更多。”
伊派芬妮是终于知道和毒蛇一样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搞得她起鸡皮疙瘩不成,还有种想躲避视线的下意识。
“州长,一个地方性的舞台,琐碎的民生纠纷,无休止的预算争吵。我也当过,那都是留给平庸者的游戏。
试着想想,一个能真正影响这个国家走向的位置。总统内阁,能源部、商务部、教育部、退伍军人事务部,甚至……国土安全部长。
或者,你想离家更近,联邦调查局局长?
资源、影响力、真正的权力。那才是配得上你野心的战场。远比在里士满和那些地方政客纠缠不清要有意义得多。”
他微微倾身,仿佛在分享一个巨大的秘密:“放弃竞选,发表一个声明,然后,我会为你铺平道路。”
水龙头遗落的水滴滴答一声,来的不能更是时候。
伊派芬妮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她笑了。
“道格拉斯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伊派芬妮微微向前一步,道格拉斯也不退缩:“我没想在华盛顿的镀金笼子里找一个更好的食槽。”
“事到如今,”她假装为难,“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掺这混水,但是我就是想看你受罪,想看总统给你压力,你却无力完成的脸。”
伊派芬妮没等他继续,他看上去也不想再说下去。
“叫你的狗走开。”伊派芬妮打开门,“下次再这么找别人的时候,建议去男卫生间,那里更脏,也更适合你。”
伊派芬妮大步离开。
半夜看电影绝不是伊派芬妮给霍奇过生日的首选,但道格拉斯三番四次的邀约提起她的兴趣,想必他已经别无他法。
不被记录在内的行程,半夜无人的电影院,故意留下饵的伎俩道格拉斯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是为了要故意羞辱他吗?当然不是,好吧,伊派芬妮笑笑,有一部分是,但最重要的,她能清楚地知道,他已经没有办法了,总统一定给了他很大的压力。那么,再激一激,他很可能会犯更大的错。
她在门口看到了耐心等待的霍奇,心情更佳。
蹦向爱人,拍向他的右肩。
霍奇的笑和侧脸都是天上的星星。
——
小星星灯被伊派芬妮挂在客厅的墙上,她踩着桌子下来。
杰克兴致勃勃地拿来生日礼物,在把它放到礼盒前要给她看。
伊派芬妮盯着杰克为霍奇准备的生日礼物,木雕的最后成品。
有些钝的轮廓,看上去像被狗啃了的,可爱的巴掌大的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