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残酷爱情你以为她很爱你是么。
第63章残酷爱情你以为她很爱你是么。
第二天清晨,钟立鹤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就看落地窗外,许意真正躺在酒店安置的躺椅上,在海风中看着天空发呆。
“怎么醒这么早。”
钟立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意识到他背后已经出汗了。
只是因为睁眼的那一刻,没有看见许意真。
相似的感受将他带回了今年的四月。
他唯恐这一切都像是那晚一样,只不过是他的错觉,那点好不容易确认还在被她需要的安全感,也只是瑰丽的南柯一梦。
“嗯,昨天好像吃太多了,胃一直好痛……”许意真昨天都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反正就跟千与千寻里那对猪父母一样,失心疯似的一直往嘴里塞,“所以很早就醒了。”
“你胃痛怎么不叫醒我,我可以出去帮你买药。”
钟立鹤听见她说胃疼,也不算意外,可想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起床,坐在阳台上看月亮看到天亮,许意真还没觉得难受,他已经很难受了,“就一个人坐在这里?”
“是啊,这又没什么,干嘛这样的表情。”许意真一如他所料地笑了起来,“这椅子很舒服的,哥你也来试试。”
“怎么会没什么。”
躺椅两把并排放着,钟立鹤坐上去躺下,舒服与否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许意真身上,“你昨天吃那么多,当然会痛……现在还在痛吗?”
“可能消化完了吧,已经不痛了。”许意真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哎,哥,我自从跟你谈上,日渐肥胖啊,你看我这个肚子,都被你搞大了。”
这是她在避重就轻,钟立鹤已经逐渐熟悉了许意真这些话术。
但他还是不自觉地被‘谈’这个字取悦,只是叹口气,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摸了摸她胃部的位置,“那待会早上你先不要吃了,我出去买点健胃消食片,你看看中午会不会饿,不饿就不吃。”
男女之间生理结构的差异决定,男人的掌心就是会比女人的更热。
被钟立鹤的手复上的那一刻,许意真顿时有一种好像胃上贴了个暖宝宝似的感觉,她也就顺水推舟,从自己的躺椅上坐到了钟立鹤的腿上。
“哥,你不会在英国的时候读的是医学专业吧。”她一晚上都胃疼,睡不着觉,现在总算舒服点儿了,就躺在钟立鹤怀里,用脑袋蹭蹭他的颈窝,“还是你久病成良医啊?你的胃不是一直都不太好吗。”
怎么会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立刻给出解决方案的。
“不是,我在英国读的是landeconomy,土地经济学。”
是钟睿决定的,这也是cambridge的王牌专业之一,因为它并不像字面翻译的那样,而是一个跨学科的综合专业,是剑桥极少数将法律、经济与资源治理交叉融合的专业之一,“就是学怎么合法圈地,投资,拿资源的一个学科。”
钟立鹤并不喜欢自己的专业,但还是学得很好,在毕业时拿到了firstclasshonours,为自己多年的留学经历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哇哦。”
许意真一开始还以为很高大上,听完钟立鹤的解释,立刻知道这门学科有多实在,“我还以为按照你的性格,你会选择哲学,或者法律专业。”
而这门土地经济学,给人感觉更像是专门为了培养继承人而存在的学科。
太功利了,一点也不像是读诗集的人会去的专业。
“我确实选修过哲学的课程。”钟立鹤说:“但是后来我发现,哲学这门学科有点恐怖,就没有继续下去。”
“恐怖?”许意真很难想象会有一门学科被用上这样的形容词,“怎么说?”
“它会让你清醒。”
钟立鹤思忖片刻,才继续道:“让你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有多残酷,但不会安慰你,也不会给你解决的方法,它只是在表达:这就是人生本来的样子。”
幸福大多来源于无知。
知道的越多,人就会越痛苦,因为这个世界上九成的事情,都是无解。
人生而无能为力。
许意真沉默了一瞬,忽然笑起来:“但是苏格拉底也说过,未经审视的人生没有度过的必要。”
钟立鹤没说话。
他看着她,情绪却在那一刻被她的笑眼托举了起来。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终于猜中谜底的小动物,得意地、轻快地看着他,像在说:‘看,我终于能接住你抛过来的球了!’。
“痛苦只是副作用,知道得越多的人,才会越自由。”
这句话是加缪的理论。
也是钟立鹤没有表达出来的另一面——他对哲学,既是恐惧,又是忍不住喜欢。
不会有第二个人总是能这么恰到好处,举重若轻地点出他从未表达过的观点。
只有许意真。
只有她才能简简单单地,就好像只是无知无觉的孩童在掂球那样,带着他的心上上下下,浮浮沉沉。
“那么,你觉得真理的代价是什么呢。”
他用尼采的话反问回去,只因她的每一句话几乎都命中了他最深处的靶心。
他们在这一刻又变成毋庸置疑的相爱,完美的灵魂伴侣,她就像是一个上好的钓手,总能轻而易举地让别人感觉到被爱,在对方的世界里洒下无数被爱的证据。
钟立鹤忽然想起出发之前,钟泽宇难得给他打了个电话:
“哥,你以为她很爱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