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野猪
天刚一亮就套上牛车下地。刨完玉米咋子，我套上犁开始犁地。老婆孩子没事就去山沟里薅山菜去了。
就在快犁完地时，我听到地北面的林子里有东西趟树棵子的声音，我一个老猎户自然能听出那声音就是动物！而且是大个子的动物！孙福成立刻来了精神，拿起枪，自上面绕了过去。
慢慢接近后看到，是两个半大的野猪！孙福成一阵激动，这两个野猪打下来，种地这段时间的粮菜都有了。
孙福成端着枪瞄着，瞄瞄这头，又瞄瞄那头，心想打了这个，那个就会跑，我应该找个位置，一枪打俩！
于是，孙福成就变换着位置，端着枪，比划着，琢磨着。
我如果从这个方向打，子弹穿过这个小猪的头，打到另一头猪的什么部位呢？打头上，头骨太硬，子弹穿过第一头猪剩余力道能不能打进去？要是打到第二头猪的胸部，子弹倒是能打进去，如果猪不会立刻倒下会跑出很远，这是个麻烦事，要是老婆在这里，自己倒是可以追。那就打腿吧，打前腿腿根，这样也会伤到胸部，应该可以了。孙福成边琢磨着，边变换着位置，端着枪不停地比划着。
那边的两只野猪也在不断地变换着位置。
孙福成也跟着变换位置。这个角度正好！穿过小猪的脑袋，可以打到那个大一点的前腿根处，那只野猪一分钟内跑不远，完全在可以补一枪。
孙福成看准后不再犹豫，略一瞄准，手指便扣动扳机。
就在孙福成刚刚扣动扳机的瞬间，大脑轰的一下，脑袋一沉便向地下趴去，呯的一声，枪也同时响了。
我怎么了？难道枪打到自己了？孙福成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努力地想着刚才的一瞬，脑袋混浆浆的，弄不明白。
晃晃脑袋，自己还算清醒，应该不是被枪打了吧？想站起来，脑袋沉沉的。
正琢磨着，却是感觉屁股上一疼，接着就听到老婆的声音骂到，“你个失心疯的！打枪有瘾也不能瞄我儿子啊！”
瞄我儿子？胡说什么那？孙福成一激灵大脑也清醒了些。
翻身看向老婆，老婆正拎根木棍砸了下来。你干什么！孙福成看到平时温顺的老婆这时竟然敢打自己。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孙福成忽然想起刚才老婆骂自己时说的，拿枪瞄儿子？孙福成晃悠着站起来，看向刚刚那两个野猪的方向，那里还有什么野猪！两个儿子正呆愣地站在那里，那角度！正是刚刚孙福成选好一枪打俩的方向！
孙福成腿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头上的汗水，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肩膀上一疼，传来老婆的哭骂声，“我再晚一点，我的儿子就没了，你个该死的老东西！”
孙福成沉声不语，默默地坐在那里，任凭老婆棍子不停地落在身上。
说到这里，孙福成沉默了许久，喝了几口茶，继续说到，“发生这件事以后，我很久没有再动枪了，种完地老许邀我进山，我也没有去，就是这个原因，直到昨天。”
孙福成继续说到，“前天晚上，邻居家的小子来跟我说，在西面沟里看到一头野猪，个头很大，好像要在那里打圈，打圈就是这头野猪要下崽了。孙福成心想，按猎人的规矩，野猪打圈不应该去打，可是如果等它下了崽，再去打，就不知道跑哪去了。野猪经常祸害庄稼，不能让它下崽！心里这样劝慰着自己，第二天拿起枪向山里走去。
在山上转了一上午也没有发现野猪，就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难道那小子骗自己？或者是没找对地方？孙福成心想，这一个山窝，野猪能打圈的地方，也就这几处，没找到，那就证明不在这里了。应该是昨天被那个小子惊跑了。看看时间已过午，孙福成决定回家。
拎着一只半道上打的野鸡，孙福成回到家中，一开大门，一下子愣住了，怎么院子里有野猪？！！还是两个半大子野猪！孙福成脑袋热乎起来，心想，敢跑到我家来，我把它们圈养起来，养到过年时再杀，岂不美哉！于是，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院门。
孙福成家的院杖子也是非常牢固，他知道院门一关，就这两个小猪是跑不掉的！
关上院门后，他就准备把两个小猪赶到院子角落里的猪圈，但就在这时，孙福成忽然听到屋子里有声音，他奇怪起来，屋子里会有什么？于是端起枪，慢慢地往屋子里走去。
进到里屋，就看到炕上一只大野猪在炕上睡觉，而且还打着鼾声，孙福成这个气啊，骂到，“你个畜生，不知道爷爷几辈人都是打猎高手吗？敢跑到我的家炕上睡觉！真是活够了！”
骂完端起枪，就要开枪。可是这时，身后一阵响动，孙福成回头一看，那个半大子野猪嗷嗷叫着向自己冲来，看那样子像是要用脑袋撞自己。孙福成当时就怒了，骂道，“小畜生，本想留你一命，你不想活，那就别怪我！”
身子一侧，躲过野猪的冲击，抬起枪就打了过去。
呯的一声，枪声响了，可是孙福成却觉得不对劲，凭自己多年打猎的经验，感觉自己的枪好像抬的有些高！这么高应该不会打到那只半大子野猪吧，孙福成想着，抬眼看去，果然，那只野猪正在屋门口，瞪着满含恐惧的眼睛看着自己，孙福成骂到，“这时候知道害怕了，哼，晚了！”抬枪就要再打，可是忽然感觉枪很轻，枪轻飘飘的！？嗯？孙福成看了一眼枪，这一看，把孙福成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那只小猪，正站在他面前两只前蹄托着，不对，看着怎么是握着！！握着枪用力地向上举着！嘴里不停地吱吱地叫着，很有节奏感地叫着！
“妈的！成精了！”孙福成心中不由得一廪，这么小的野猪都成精了，那炕上的，岂不是更厉害？孙福成想到这，不由得探头往屋里炕上看了一眼，果然，那头大猪，正向自己冲来，半大子野猪也转过身，伸手抓向自己手中的枪，孙福成有那么瞬间的迷惑，心想，什么时候野猪也这样会联合攻击了！！
迷惑归迷惑，孙福成到底是老牌猎手，反应能力，体力自然不是一般的强，在这紧急时刻，孙福成抬起脚踹飞那只抓着枪的小野猪，枪一抬向大野猪打去，呯的一声，枪响了，经验告诉孙福成这一枪打出去了，但是仍然没有打到野猪，因为枪口又被那只半大子野猪举向屋顶，孙福成一阵懊恼，明知道半大子野猪在面前，居然忽略了。没办法抬起脚又一次踹去，但半大子野猪跟小野猪是不一样的，看到他踹过来，却是向后退去，同时用力向后拖枪。孙福成心想，你拉枪？好，借势把枪向半大子野猪胸前方向用力拨去，就想对着半大子胸口一枪。
这时孙福成只觉着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接着一股热热的液体流进胸前的衣服里。同时脸上被啪啪的连续打着，听到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骂到，“你个失心疯的，你个老不死的，又来打我儿子。”
孙福成脑袋一阵混沌，仿佛灵魂出窍般，又好似在睡梦中，好似挨打的是自己，又好似自己在边上看热闹。他努力地甩甩头，眼睛看向大野猪，那大野猪的脸不停地变幻着，一会人脸一会猪脸，等等，那个人脸，怎么那么熟悉？声音，声音是我老婆的！孙福成终于清醒了过来。看着那还在拉枪的大儿子，再看看边骂边打的老婆，再回头看看被踢飞的小儿子，放开手里的枪，愣愣地呆立在那里，很久才嚎叫了一声，抱头蹲在地上。
申囡低声说道，“幻象，是脏东西东西给你施展了幻象。”
明哲他们心想，看到的是野猪，实质却是他自己的家人。这有些太恐怖了吧！内心里也是紧张不已。
听到申囡说，幻象，俊杰接口说道，“情节都一样啊，就是结局不同。”
孙福成说到，“我老婆在上次之后有了防备，她只要看到我拿枪，就嘱咐孩子小心我被魔怔了。要不是我老婆，我昨天也酿成大祸了。唉都说猎人打猎不能太绝，会有报应，没想到，真的报应来了！”
杜队长看了一眼晓慧，低声跟申囡耳语了一会，站起来说到，“你们这就是财迷心窍，打猎不成，心里只想着猎物，把一切能动的都当成了动作！好了，不管徐春友出于什么原因，但是杀人毕竟是事实，鉴于徐春友认罪态度和事实情况，允许你办完丧事后前去自首。唉，我会为你争取，尽量宽大处理。”
“不！！”徐春友突然大喊起来，“不！我要死刑，你们枪毙我吧，枪毙我吧，呜呜，枪毙我吧～”徐春友喊着喊着，呜呜地哭了起来，趴在老婆的棺材上，喃喃到，“我要死，我要找他们，我要去找他们～我没脸活着了！”
申囡站起来冷冷地说道，“你能活下来已经是幸运的了，不过要是想死，容易的很。”
“你俩杀孽太重，代代相传积留下的杀孽更严重。它只是借用了被你们杀的所有动物的积怨，报复你们而已，你的家人没有了，下次就是你自己了。所以，你想死，很容易，等着就行。”
“不过，要是我，我会选择报仇。”申囡说完，向外走去。
“报仇？我找谁报仇？难道是有人故意害我？”看着申囡的背影，徐春友疑惑地问到，没有得到回答。徐春友又看向杜队长，杜队长也是莫名其妙的样子，又看向明哲，明哲也是苦笑着摇摇头，心说，你们知道的都比我多，问我不是等于白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