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冲破观念上的障碍两青年越走越近
经过近一年来的似恋非恋朋友般的接触后,他们越来越感觉自己有点离不开对方了,特别是毛占魁。他们开始似爱非爱的交往起来,有时表现的就像一对恋人。在他们的意识中不再有血统、观念及阶级地位的差异,即使过去曾有过,现在也已被感情的激流所冲垮。他们已不满足于偶尔间的相见,几天不见都让他们觉得是折磨,他们开始有意识地相约,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如果说一周之内不见上一面,生活中似乎就会觉得缺少点什么,精神上也似乎有一种失落感,于是,在下一周无论怎样忙他们也要想法脱身践约。
这期间你想我吗?
当然。
当然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
是真想还是假想?
当然是真相了。
是大想还是小想?
当然是大想了。
既然是这样你一开始就应当说我非常想你,想得都不行了,干嘛要绕那么大的圈子!
是你让我这么绕的,有什么法子。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他们深情地对望着,最后嫣然一笑结束了这场语言上的游戏。他们见面后有许多事要做,有许多话要说。他们做的最多的是在江上荡舟或在山坡森林中跑马。毛占魁知道三姑爱骑烈马,所以他不时地在军中搜寻。为这,战友们常拿他寻开心:
小心啊,别摔断了鼻梁,到那时姑娘会不喜欢你了!
你看我会吗?
难说,因为你太钟情忘我了,这样会有闪失的。
放心吧。
不,不放心,不过一旦出了那种事,可别忘了把姑娘让给我哟。
等着吧,等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牡马生出小马驹来的吧。这种事是永远也不会有的,所以你们连想都不要想了。
唉!战友们很做作地冲他哀叹道。
毛占魁的马术极高,这是在炮火连天的战斗中磨练出来的,他可以把身子埋在马腹下轻松地跑出两俄里去,也可以在飞速的奔驰中伏身地下将一只小小的鹧鸪擒到手中,也可以在双马飞奔中将对方从马背上揽进自己的怀中,所以三姑进入他的怀里是常有的事。不过这对中尉来说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因为三姑的马术也极精,她在马背上左躲右闪,像只小泥鳅似的,想抓住她着实不易,往往三姑在进入他怀中的当儿,也是他精疲力竭之时。
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他们会躺在茸茸的绿草地上,仰望晴空,长久长久地不起来。
最近你在读谁的书?三姑嚼着一根细长的草叶问道。
契诃夫的,他擅长写短篇,而且语言十分精炼和随意,让人读起来有种轻松感,你说是吗?
是的,我与你有同感。你读他的作品很多吗?
是的,很多。
除上边说过的你还有何感想?
毛占魁语塞了,不知如何回答好。过了一会儿三姑接着说:你不觉得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种族偏见吗?
哦,是这样嘛?
是的,是这样的,起码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我在看他的书时,发现他在贬损一个人的时候,有多处都借助于我们中国人的形象,不是“中国人的那种谄媚的笑”了,就是“中国人那种猥亵的眼神”,好像只有我们中国人才有,而他们俄罗斯人就没有这种形象似的。这说明我们中国人的形象在他的心目中是丑陋的。岂不知他在做出这种判断时,恰恰暴露了他本身思想境界的狭隘和无知!
哦,是这样?那他的书我从此不再看。
你尽可以继续看下去,只是我觉得一个聪明的、品德高尚的作家在写自己的作品时,应注意尽可能地不要对一个民族抱有偏见,并肆意的加以贬损。
是的,你说的很对,尽管我有一半的血统是俄罗斯的,但我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做,去他的吧,契诃夫!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光顾他的书了。
三姑格格地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中国有一句成语叫“因噎废食”,你就是这样的,放着这样好的一道菜你不去品尝,多可惜啊!
你的意思是……
继续看下去,把他糟粕的部分先扔到一边去。
好吧,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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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你自己的。
他们对望着又会心地笑了……
他们荡舟的时候,先是愿意在激流中显示自己的力量。尤其是毛占魁甩开他那宽宽的臂膊,把双桨深深地插进水里,即使是在漩涡中,载着两人的小舟也会平稳而快速地划过。后来,他们竟愿意把船荡进平缓的水湾里或芦苇丛里,靠在一个小水渚旁停泊,他们则恬然自得地靠在船帮上垂钓或闲聊。一天,风和日暖,水面上平滑如镜,一些长腿轻身的“香油挑子”,在上边悠闲自得地滑来滑去,不远处,有几只雌雄水凫在戏耍,拨起水花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时而,还会略带嘶哑地“呱——呱——”地叫上几声。三姑在毛的身后把胳膊架在他肩上,看他钓鱼,呼出来的气息轻微地搅动着他耳边的卷发,起初,他一动都不敢动,后来竟不知怎的他突然激动了起来,兀地一侧脸在三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三姑“噢”地惊叫一声把身子闪到了一边诘问道:
干什么你!
中尉窘迫地涨红了脸: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你不知道?
真的,真的……不……知道。
他目光惺忪不知往哪放好。见他这副样子,三姑忍不住格格地乐起来,并在他身后抱住他头搓揉起来。一旦僵局打破,小伙子便立刻张狂了起来,他毫不费劲地就将三姑像背口袋似的翻到了身前,紧搂在怀里疯狂地在她脸上、颈上、以及丰润的唇上乱吻起来……谁知,就在他忘乎所以的时候,姑娘却突然义无反顾地将他推到了一边,并扬起胳膊在他脸上狠狠地抽了两巴掌。这一记耳光人让毛占魁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羞怯地低下头去,直到两人分手他也没敢看三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