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该走了
第二天,喝过酒的付雨宁惯例又醒得很早,他头疼欲裂睁开眼,从窗帘没拉好的那一点缝隙里看见透出来的天色依旧是暗的。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迟钝地思索几秒,先确认自己是睡在家里,但紧接着又发现并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间。
而且他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姜屿。
意识到这点,他困意全消,立刻清醒,猛地坐起身,一溜烟就下了床。
站在床边,看了一眼仍然在熟睡的姜屿,付雨宁甚至还回忆了几秒昨晚发生的事。
脑子里接连蹦出的声音和画面实在让他难以接受,于是他逃一样出了姜屿的房间。
昨晚的酒局,说是客户,其实也是同行。
方林,比梁煜和付雨宁年纪大一轮,入行也更早,是做文旅营销起家的广告人,手里捏着c市很多政府和文旅客户的资源。
近年市场营销发展迭代太快,这类客户的营销需求也跟着日新月异,不再满足于传统媒介和常规手段。
作为这类客户供应商的方林也不能再守旧,比起扩张自己的公司和业务,寻求在线上整合营销更有经验、更年轻化的广告供应商共谋合作是更优的选择。
所以方林这才找到梁煜和付雨宁,想牵线搭桥,聊聊合作的可能。
结果这个时间节点梁煜又刚好出差不在,于是只能付雨宁一个人应付。
其实对付雨宁来说,谈这种合作不难,喝商务酒也简单,反正这么多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昨晚喝完酒回到家之后发生的事……
付雨宁站在主卧浴室的花洒下,终于肯复盘——
面对自己,他不得不承认,昨晚的确是自己先动的手,是他先主动摸上姜屿的脸。
他得承认,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接着姜屿又吻了他一次,他也没拒绝,甚至还乖乖配合。
或许他根本没想拒绝。
然后,姜屿抓住了他的手,带着他做了很过界的事情。
总之……不是两个已经分手多年的人该做的事情。
但这一部分是姜屿强硬要求,连哄带骗。
算是他不情不愿。
但是……
但是他最后为什么推开了姜屿的手,还自己主动握着……?!
想到这里,付雨宁低头看了眼自己干干净净的手心,又狠狠搓了两下。
疯了吧……
这下他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自己对姜屿到底是余情未了,还是旧情复燃了?
从这天开始,虽然两个人还在一个屋檐下住着,但姜屿就真的再没有见过付雨宁。
因为姜屿意外住院才罕见“迟到早退”偷懒了两周的付雨宁,这下已经重新回归忙碌的高强度工作。
要么出短差直接不回家,要么就是在办公室里忙到半夜,到家就直接上楼洗漱睡觉。
同样跟着付雨宁天天加班的ie,到了傍晚还端着一杯刚外卖来的冰美式,看起来依旧活力满满,甚至还有心思八卦老板:“付总,你不回家陪病号啦?”
“他那么大个人,不需要吧。”
ie点点头:“也是,也不是谁都跟梁总家里那位一样,多大个人了,还离得不人。”
聊到这个,付雨宁从一堆杂事里抬起头,回想了一下前几天况野来他家里抓人的场面,问ie:“那这几天梁煜出差……”
ie再次点点头:“当然是也跟着去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姜屿一开始还准备先放付雨宁躲自己几天,但是突然快一周都没见到人,他知道自己这次可能是真的把人惹急了。
付雨宁忙是事实,但是借着工作回避也是事实。
回避姜屿,回避他和姜屿如今的关系,更是回避他自己的心和感情。
很多事情他明白,清楚,但就是没准备好如何面对。
从琅勃拉邦偶遇开始,姜屿出现的太突然,太意外了。
最初,他以为最多就是往自己早就平静如水的惯常生活里投入一颗石子。石子落入水中,留下一点点漂亮的涟漪,荡一荡就该再次归于平静。
可如今的场面,早就超出他的预想。
姜屿要的,很明显不只是那一点点漂亮的涟漪。
姜屿不想放任付雨宁就这样躲着自己,但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他在如今的付雨宁面前,在主动也仍然被动。
直到这天中午,他正站在付雨宁每天上上下下的旋转楼梯口,盘算着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堵住付雨宁的时候,接到一通电话,是他妈打来的。
他去云丹措就没告诉过家里,所以意外受伤的事情家里更是不知道。因此电话一接起来,只是他妈董婧劈头盖脸地一顿强势输出:
“你又跑哪儿去了天天家也不回,不知道在外面搞什么。你爷爷下周90大寿你要是敢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