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春去春又来 - 死遁后病娇女捕为我痴狂 - 墨玖黎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92章春去春又来

第92章春去春又来

“不请我去屋里坐坐?”

花信子挑眉,坐在了院落中的石凳上。她的视线扫向窗内,被唐皎挡住,女人身段高挑,一袭红衣盛放在夏景里,成为方圆十里唯一的赤色。花信子慌神片刻,看到阮清溥的身影。

唐皎生性凉薄,连带长相清冷,说起来和屋内昏迷的女人没多少相似之处。偏偏这两年,唐皎举手投足间印刻进阮清溥的习惯,越来越多的人和花信子一样慌神。

人人皆道阮清溥失踪,谁人又知被岁月掩盖的事。

习武之人心脉被毁,唐皎耗尽全力保下她。花信子擅巫蛊之术,却救不回将死之人,也舍不得救。玄霜花唯有一株,亦不知是否有用,花信子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

唐皎两年来走南闯北,药老亲自出动,也仅是保住了阮清溥的命。唐皎的希望寄托在隐士之人,数不清的偏方,配着心头血一同灌入阮清溥口中,直到上官烟的一记耳光让唐皎从不人不鬼的模样中走出。

“你承着她的命,担着她的责任,江湖未定,你在做什么?”

唐皎无力回答,她想起多年前,自己最想留住阮清溥的日子,对方谈起江湖总盟,谈起自己的夙愿。

唐皎,试想五年后,十年后,你我心愿达成,大燕会是怎样?

河清海晏,河清海晏...江湖祸及朝廷,大燕迎来两年至暗时光,唐皎担着阮清溥的夙愿,握紧流光,杀出一条前所未有之路。坚持不下去便翻出泛黄的字条,看着上面模糊的字迹——等我。

爱一个人,敬她,为她而行。

手握流光,头戴白玉簪,腰间别着有了裂缝的鬼面,唐皎杀神的名号愈发响亮,哪怕这本该是属于阮清溥的荣誉。

记不清何日,唐皎曾听柳轼醉酒时道出——江湖人重名,官家人重利。前者为缥缈物抛头颅洒热血,后者为身外物铤而走险不惜刀尖嗜血。

当年,一句我们非同路人,名扬大燕的盗圣甘愿以身入局证自己清白,将名与利推向自己。

天命难违,不遂人愿。

“江湖总盟在找你,她们好像有意让你抗武林。饶我游历中原多年,也从未听说过这等事。一个人,官家找,江湖也找,唐皎,你不动心?”

“不动心。”

唐皎声音淡淡,她听到花信子的嗤笑声,“跑来孤岛,守着一个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女人,你和她一样傻。”

“她会醒来。”

花信子听出唐皎的愠怒,她也不恼,摇了摇头,“你有机会杀了我,为何不动手?”

唐皎蹙眉,并未回应她。见状,花信子又笑,“失去眼睛很痛苦的,你甘愿做个瞎子,等一个...可能醒来,也可能醒不过来的女人?”

“清清活着,有你的功劳,动手吧。”

抽出腰间匕首,丢给眼前女人,花信子接过,若有所思地看着匕首。

唐皎默默坐在了花信子对面的石凳上,脸上无悲无喜,接受命运般平静。她也曾不信命,她也的确做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天不公,有得必有舍,两难抉择,一念错,步步错。

花信子起身,鸟儿飞离庭院,正黄昏,赤色的霞光于天际燃烧。唐皎最后回头望了眼窗内的女人,这才平和地回头接受使命。

冰凉的绸缎蒙住了唐皎的眼,女人偏头,听见花信子不耐烦的声音,“别动。”

唐皎欲要开口,被喂下一粒药丸,诧异中吞下它,耳边传来花信子的声音。

“我不是什么好人,定下的规矩没有变的道理。终有一天我会回来,届时,你的眼睛我会取走。”

“唐皎,我羡慕你。”

花信子的声音隐隐带上哭腔,“阮清溥还活着,你还有念头,你还有幡然醒悟的资格。”

“我没有。”

泪顺着花信子的脸颊缓缓滑落,唐皎眼睛传来异样冰凉,花信子的指尖隔着绸缎抚着女人的眼。

“今后的白日,你便同盲人一般了,这是阮清溥欠我的约定,你来还。”

唐皎微怔,不等她问出心中所惑,花信子已离她而去。

她神秘又无所定,时至今日,除了姓名,有关花信子的一切,唐皎皆不知。扯下丝带,天渐渐要黑了,赤色霞光愈发模糊,趋于墨色。再后来,眼底传来异样寒意,唐皎眸中无神,愣愣站在庭院中。

天彻底黑了下来。

失去“眼睛”的日子理应不好熬,不知算不算花信子的施舍,夜里借着月光,唐皎可模糊看清些许东西。

孤岛陷入沉睡,唐皎的白日方开始。照例熬药,被火苗灼伤,看不清药草,只能含进口中分辨。

日子磕磕碰碰照旧,上官烟时而登岛,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唐皎眼睛蒙着一段薄纱,磕磕碰碰地照理药草。

无人能道明上官烟的心情,她与唐皎近在咫尺,那人还是凭借气息缓缓擡头。

“谁干的。”

“无碍,不影响。”

唐皎偏头,被若即若离挟持,“不影响,清清很好,别带走她。”

上官烟欲言又止,默然半晌,才略带无奈道:“你受伤了,我派些人来岛上照看你。”

“不需要。我无事,清清也无事...”

上官烟微蹙眉,盯着唐皎手背的伤痕,有些是做饭时落下的刀伤,有些是煮药时留下的烫伤,“你有能力杀了她,为何纵容她。”

她是谁不言而喻,唐皎苦涩一笑,“清清不会希望我成这种人。岛上仅有我和清清,眼睛并不重要。”

上官烟留下药离开了岛上,再后来,唐皎越来越熟悉岛上的一切,甚至能在阮昭与上官烟到访时为她们煮茶。

留下的疤痕淡去,眼睛成了唐皎口中无关紧要的东西。起初她也曾奢望夜里的月光,她也会把握时间为阮清溥煮药。再后来,夜里的时间成为唐皎唯一能望向阮清溥的时刻。一切事物被推到白日,靠着日复一日的习惯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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