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乌鸫的逑偶14 - 寻找时间的灰度 - 安逸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8章乌鸫的逑偶14

品尝过绵密香滑的海胆,接下来是冰冻果子露——一小盏浅紫色冰沙,上面点缀着一小枚薄荷叶,盏边堆着几颗干冰,烟雾袅绕,美得好像仲夏夜里的一个梦。

对甜品没有什么抵抗力的贺美娜不由得眼前一亮,拿起羹匙,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小勺冰沙放进口中。

“好吃吗?”

一抿即化的细滑口感,甜中带酸,冰凉爽口,很好地消除了吃过海胆后口腔中的黏腻。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好吃。”是她最喜欢的葡萄味。

这顿饭吃到现在快一个小时,这道冰沙最合她的心意。两三口吃完,意犹未尽;危从安笑着把自己那盏给了她。

新时代的妲己不再喂纣王吃葡萄啦,而是连护食的纣王都会乖乖奉上自己那份葡萄冰沙。

她老实不客气地又拿起匙羹来大啖一番。

看她吃比自己吃要甜得多。危从安一直记得贺美娜在月轮湖俱乐部说过的话,此刻见她专心品尝冰沙,眼睛和嘴唇同样晶亮水润,不由得一时忘形:“这么好吃?和葡萄味的fruitybonbon比呢?”

她知道他的意思。在她看来,火焰山的葡萄冰沙和葡萄味的fruitybonbon不是同一物种,没有什么可比性。

但她偏偏不如他所愿:“各有各的好吃。”

危从安不满意这个四平八稳的回答。他本无谓和城北徐公比美,但此刻他就是鬼迷心窍一般,迫切地想要听她的真心话:“如果一定要选一个?”

他敢问,她就敢答:“反正不是你以为的那个。”

危从安没料到她居然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明明知道是甲方在故意刁难乙方,也不由得愣怔了几秒,旋即伸手过来:“留点给我。”

他倒要试试,到底有多好吃。

贺美娜立刻把最后一勺送进嘴里,然后放下匙羹,擦了擦嘴,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饭都吃完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要什么条件才肯将专利转让给明丰。”

见她双目澄澈地望着自己,心中还在天人交战的危从安定一定神,眼神从她的嘴唇上移开,回答:“这顿饭还有下半场。”

她惊讶:“刚吃了一半?甜点都上了。”

“重头戏还没有来。”

用酸甜的果子露解腻后,接下来才是今天的主菜,一组所有食评家都强烈推荐的“庖丁解牛”。

火焰山每天呈给食客的主食材有两类,一类是由最有经验的大厨每日采买的顶级鲜牛,一类是经过了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自然发酵的熟成牛。虽然都是用炭烤的方法烹饪,但根据部位不同,又稍作区分,再加上不同的调料和配菜,力求食客得到最顶级的享受。

今天的“庖丁解牛”一共有四道,第一道是牛舌福袋。一片薄薄的烤牛舌,做成小口袋的样子,用一根葱叶扎口。

和牛舌福袋一起端上来的还有一个小炭炉和一碟银杏。

“银杏性平,每道菜之间可以嚼一两颗解解腻。”服务员熟练地介绍,又将烤网架上炭炉,“需要我帮二位烤吗?”

“不用。我们自己来。”

每颗银杏的外壳都已经预先敲出一条细细的裂缝。贺美娜看着危从安执起一柄烤肉夹,将银杏一颗颗地摆在烤网上。他以手支颌,微侧着头,专心地做着这个机械而重复的动作。因为没有眼镜遮挡,他的面部轮廓更加流畅清俊,高高的鼻梁尤为醒目。

“现在可以说了吗。”

房间的温度很低;即使多了一个小炭炉,那团热气也算不得什么,温吞吞地烘着白果,不知道几时才会开口。

“先尝一尝牛舌?冷了就不好吃了。”

牛舌福袋里包着切得细细的香葱,只用了芝麻盐和胡椒调味;一口咬下去,除了牛舌原有的滑嫩微韧之外,还有一股辛香刺激直冲大脑。

咽下牛舌,饮过茶水,今晚的重头戏才拉开序幕。

“我上周末去百丽湾见蒋毅,他提出要求——维特鲁威必须独立研发9062n87。”

贺美娜和蒋毅唯一的一次见面,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几句话,已经强烈感受到这位万象掌舵人身上专断独行的气场——他深谙玩弄人心的方法,也完全有能力摆弄他人命运。他善于不动声色地掌握每个人的弱点和渴望,而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一直喜欢强人所难。他曾经痛斥我们这些不肖子孙居然不给爷爷开追悼会。”

只要是看过蒋毅专访的人都知道,他对举荐他进入chi’s的贵人非常尊敬。每每提到都会尊称格陵纺织的贺总工是一位礼贤下士,扶危济困的圣人,而他是一个不忘初心,饮水思源的好人。

至于为什么圣人生病直至去世,好人一次也没有去探望过,那一定是因为万象的工作太忙了。

危从安点头:“我听过你当众反驳蒋毅的英勇事迹。”

“你听过?”

“绘声绘色。如临其境。”

贺美娜低声道:“我不是不爱爷爷。我很爱爷爷。还有奶奶。外公。外婆。他们都对我特别特别好。”

危从安柔声道:“你说过,你是全家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宝贝。”

贺美娜有些震惊地看着他——倒不是因为他还记得她说过这话,他一向记忆力惊人——他现在不讨厌这个词了?可以自然地说出来了?

她突然想起他曾经失魂地喊过她“宝贝”,瞬间脸红心热起来,赶紧喝了一口茶定定心神。

见她的茶杯空了,他续了点水:“当年我真的想了很久都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女孩子会不设防地吃下陌生人的糖,又很警觉地不给他开门。请我吃糖的时候很乖,不让我进门的时候又很凶。”

往事仿佛历历在目;贺美娜摸着温热的茶杯:“那你现在想通了没有。”

“没有。现在想不通的更多了。”他微笑,“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想。”

贺美娜垂下眼帘,把芭蕉扇餐巾扣套在食指上拨弄着:“从小我就是一个很难搞的小孩子,而且特别喜欢问问题。有时候很乖,有时候很犟,有些方面很蠢,有些方面还算机灵。但是长辈们并没有因为我是小孩子所以干涉我,而是鼓励我,尊重我,除了读书没得商量之外,其他都可以自己做主。”

“例如你的名字?”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弯了弯:“有些大人喜欢逗小孩子,尽问些‘你有那么多美娜娃娃,送一个给小妹妹好不好’‘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又或者‘好听的月辉还是俗气的美娜,你选一个吧’这样无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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