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不介意强取豪夺(双更2/2)◎
【我不介意对你强取豪夺,如果那是一种情趣的话。】
因为时间比较久,而且又是在深夜才接到的通知,徐清第二天八点才给回复。
陆晏深整晚待在书房,听见特助说:“陆总,江小姐坐飞机去了云南,跟那谁一起去的。”
男人沉静的面容现出裂痕:“没让你说这个。”
“……江小姐去了云南。机票显示是到云南的省会,之后她可能是乘车或者自驾,暂时无法查到行踪。”
陆晏深说:“她没有驾照,不会开车。”
“她的确不会开车,但另一人……对不起陆总,我再继续查。”
最后徐清查到江南去了玉溪,可下面再小一点的县城乡镇就不好查了,完全没有踪迹。
过年的时候,陆晏深亲自去了趟内陆,辗转动用各方关系查她的踪迹,但那个女人都跟进了原始森林似的,既不出行,也不使用身份证,他一无所获。
又过了几个月,有一天陆晏深开会路过市中心,在一楼,他看见了他送她的那间一直没用过的铺面,便让商场负责人联系江南,问她店面怎么处理。
商场负责人打不通预留电话,但好在还留了对方的邮箱,于是给江南发了封邮件过去。
陆晏深的本意是她能回来处理,没想到对方冰冷地回了句:“帮我卖了,再全部捐给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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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那个女人回港的准确消息,是在冬季,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整整一年零一个月。
陆晏深驱车赶往离港,去到那家名叫“野趣”的花店。
店面还没正式营业,那个午后的海风肆意又狂妄,像经年吹来的旧冷风,割得人身上一阵钝疼。
一年多没见,女孩似乎完全变了个人。
玻璃橱窗里,她正在跟店员们做培训,一身纯黑色职场装扮,高跟鞋,及腰的波浪长卷,头发染了色,陆晏深说不出颜色,但觉得很好看。
她坚定,她大方自信,全身上下折射着熠熠光芒。
那一刻,陆晏深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她虽然在那种家庭里被打压苛待这么多年,但所求所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被养在充满诱惑的金丝笼里,她也不是需要依附任何草本以求生存的菟丝花。
她是蔷薇,野而芬芳:是向日葵,向阳而生;是带刺玫瑰,夺目又鲜艳;是桃花,灼灼其华,其叶蓁蓁。
而当时的他,享受着她的在意,却吝啬给她一份确定。
那些她从未说出口的委屈,成了击溃她的稻草,也成了她离开的理由,自此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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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悄无声息地下,又悄无声息地停了,时间显示凌晨三点。
江南已经完全没有睡意,她打量着屋里的一切,记得刚租下房子的时候,这里杂草丛生,尽显荒凉。
她于是砍掉院子里杂乱无章的树,种花又种草,不仅重新切了围墙,还刷上白漆,修补地板和顶上的琉璃瓦,从二手店里淘来家具。光重置就花了两个多月时间。
那些时月,她白天忙前忙后是不觉得怎么,可是一到夜里……就感觉有一把刀韧在心间千万遍地磋磨,酸麻和苦涩不分青红皂白地占据着她的四肢百骸,全身传来电击般的钝痛,骨头和肌肤仿佛都要溃烂在*深山的黑夜里了一般。
从她选择接受陆晏深的糖衣炮弹那一刻起,是做过最坏的打算的,也预估过最后大概会是个什么下场。
可是情这个东西,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彼时的她没有经历过,又怎么能事先预估得了伤害性啊……是最后她在那场患得患失的关系里丢盔弃甲了,才深刻体会到个中痛楚。
——风花雪月如此荒谬,是在她心口插上的一把利剑,凌厉、尖锐又坚硬。
每每触及,灼烫抽疼。
那种感觉远比她预估的要痛上千百倍,偏生还不知道具体哪里疼,摸不得,一碰就鲜血淋漓。
只不过江南习惯深藏心间,好与不好,都不必再言说。
酸与涩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愿赌就要服输,于是她咬牙承受,于是,她躲在这无人问津的深山里舔舐伤口。
那几个月,偶尔她也会想他,但就像赤脚踩在寒冰上,会感到冷和刺痛,却依然不能回头,她只能、也必须一步步地往前走。<
四年过去,她已然破茧。
江南定定望着陆晏深,望着他的不请自来,望着他即便浑身雨水泥土也沉着凌厉的脸。
没来由地笑了。
他说他不会离婚,还让她用刷爆他的卡的方式报复他。
他说,那时她跟姓林的走得太急,他又太孤傲,太不屑于跟那种人做比较,等他想找的时候,已经寻不到她了……这次,他不会让她再有机会离开。
“陆先生,你以为这次我是在知道真相以后,选择跑路是吗?”江南认真说,“不是的,我不会离开港城,而且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做我的生意,过我的日子,仅因为你在那里我就要走?那真是太愚蠢了。我只是这边刚好有事,所以过来处理而已。”
陆晏深说:“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处理。”
这边回绝:“谢谢,但是不用。”
陆晏深不以为意,礼貌询问:“那我能在你这里借宿一晚吗?”
江南收回视线:“异地他乡深更半夜的,不借给你显得我没人情味,房间很多,您随便住,不过干不干净我就不保证了,您万金之躯,别觉得委屈就行。”
陆晏深已经习惯了她的阴阳怪气,笑说:“我不睡,今晚照顾你。”
“用不着。”江南的声音大了些许,“我也没白嫖你,你不必穷追不舍,一万不够,我可以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