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如,我们偷个情(双更1/2)◎
【舟已行矣,刻舟求剑没有任何意义。】
江南最终还是没扛住高强度的疲惫,睡着了,记忆停在陆晏深抬手关掉床头夜读灯的动作,男人最后具体还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
即便听清也懒得回,跟这位爷玩文字游戏,能赢的没几个,同他说得越多,只会暴露得越多。
至于他说他不是个好人,不介意对她强娶豪夺,江南准备养精蓄锐好后再同他掰扯。
这一觉她睡得特别沉,窗外的清风和鸟叫声都没能吵醒她,唤醒她的是从一楼厨房里飘上来的饭菜香味。
昨天只在飞机上吃了个汉堡,昨晚房东阿姨叫她吃饭她根本起不来,这会儿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起身拉开窗帘,眯眼适应了下这边的阳光,才将视线向远处延伸,入目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广袤花田,犹如海洋一般,五彩斑斓,微风抚过,花田泛起层层绚丽涟漪,红得像火,粉得像霞,白得像雪……
她攸地想起句网络段子,网友们爱说: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而江南要说的是:看,这是我为自己打下的江山,是我的后花园。
充足的睡眠弥补了些许前两天身体被掏空的疲惫,江南穿戴整齐下楼,直奔厨房,除了房东阿姨,里面还有同样穿戴整齐的陆晏深。
男人正在煎牛排,听见脚步声,回眸看江南一眼,目色如网,如钩,甚至比昨夜还要虔诚柔软:“醒了?”
这是他的狩猎仪式,顶级的容貌加上亦真亦假的温柔,是勾魂的毒,光这样的声音,就足以让多少懵懂无知的人深陷其中。
但此一时彼一时,江南站在原地,没有动,也不说话。
房东刘阿姨却过来轻轻碰了碰江南,小声说:“这夫妻之间啊,哪有不吵架的,有话好好说,别生闷气,生闷气最伤自己的身体。”
江南看看她,又看看一脸无辜端着牛排过来的男人,直言道:“阿姨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陆晏深顿了一脚,定定望着她。
刘阿姨却没当回事似的笑了笑:“理解理解,我跟我老伴吵架的时候啊,也不承认跟他是夫妻,更后悔当初自己瞎了眼才会选择跟他。我之所以那样抱怨,确实是因为丈夫长得磕碜,可你这……真没必要,你看人家小陆多会来事,又帅又会为人处世,天底下哪里找这么好的人呀,你快消消气。”
“……”
他这大早上是给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江南再次申辩:“我们已经离婚了。”
“理解理解,我跟我老伴这几十年,说要离婚的次数没有千次也有百次,不也离到现在都没离成?你们啊,还年轻,吵吵闹闹很正常。”
“……”
“小陆为了找到你怪不容易的,昨晚车陷在山脚,他淋着雨走路上来,凌晨四五点又下去开车,再回来的时候天都亮了,相当于一宿没睡,看见我给你做饭,又赶紧来帮忙。我说我做就行了让他去休息,他说你习惯吃什么只有他知道。多好一小伙子,给台阶就下明白不姑娘?别拧着,昂,听阿姨的准没错。”
“………”
“你俩慢慢吃,我家里还有牲口要喂,就先回去了。”<
刘阿姨六十多岁,儿女都在城里上班,除了租给江南的这栋自建房,老夫妻俩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还有间老宅。
老人心地善良,江南回港以后,她不仅会帮她打扫房子的卫生,还会在她过来巡视小住期间,给她做饭。她虽明确表示过不额外收钱,但每次江南支付房租,都会多给她算一笔家政费进去。
刘阿姨刚出门,陆晏深便轻轻喊了声:“江南,先过来吃饭。”
不知是不是过去几个月形成的肌肉反应,他负责洗手做羹汤,她负责拿餐具。
等江南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拿了几套碗筷去到饭桌前。
一切好似谎言没戳破的那阵子,相安无事地一起吃饭,一起打扫卫生,一起品茶,一起逢场作戏。
可是谎言已破,又何必再演下去。
昨晚该说的她都说了,逐客令也下了,可眼前这位撕下面具的陆先生,好似没听见一般继续我行我素,与之前相比,不保护马甲的他更加肆无忌惮了。
此时此刻,江南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最后她只能尽人道主义:
“徐清呢?叫他来一起吃吧,这里离镇上有十多公里山路,吃饭不方便。”
陆晏深把做好的煲仔饭放在她面前,转而去切牛排,淡淡道:“他补瞌睡,醒了自己会进厨房找吃的。”
江南看着一桌的港式午餐,垂眸问:“哪里弄来的这些食材?”
男人轻描淡写道:“凌晨我下山去开车,顺便去了趟市里。”
这里离市里有三十多公里,一去一来,将近七十公里路。
江南看他一眼,低头笑笑:“您说您以前要是有这等耐心,我们又何至于此。”
陆晏深望着她,幽邃的眼底显出几分风霜倦色:“所以南南,能否接受一次我的改变。”
这边细细嚼着口中食物,摇摇头:“先生,舟已行矣,刻舟求剑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是刻舟求剑。”陆晏深的视线直白,“你回港的那两年我都知道,却没急着跟你见面,我可以等你羽翼丰满,可以等你事业有成。南南,两年的时间我都能忍住只见你不打扰你,往后多少年,我又有什么耗不起的呢?”
跟他比强势比霸道,她是真的还要修炼,事实证明硬碰硬的后果绝对是江南吃亏,她于是选择沉默。
一顿饭下来,她这边吃得挺多,倒是陆晏深没什么胃口,挑挑拣拣只吃了一点。
饭后江南跟之前一样要去刷碗,陆晏深便先她一步收起碗筷进了厨房。
她再次笑笑,一颗心沉下又浮起,走过去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水龙头里温热的水滚过陆晏深修长的手指,他说:“不论你信不信,四年前我找过你,但只知道你到过这个市,那时候不知道你会投身于鲜花种植,所以很遗憾没找到你。”
换而言之,这次知道了她在这边有种植基地,而且还是最大的种植基地,要找到她,就很容易了。
江南望着水珠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缓缓流过,不动深色错开视线,攸地问了句:“我的脚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