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破产

第3章破产

裴言趴在洗漱台上干呕了很久，餐桌上他不曾用过什么餐食，只呕出一滩烧喉咙的胃水。

良久。

裴言才洗了一把冷水脸，擡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兀自地笑了。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滑落，似乎有个和他长得一样的少年站在背后，抱住了他。

——裴言没事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裴言你别装清高了，你这样没用的，去求沈墨池吧，他会帮你的。

——裴言你想看着荣庆毁你手上吗？爷爷在下面会不得安息的。

裴言看着镜中的少年：“我裴言永远不会去求沈墨池。”

自己当初当着那么多人面把沈墨池甩了，现在又有什么理由去求他？

裴言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透过镜子一角，他和沈墨池的视线相触。沈墨池就站在外头接着一通电话，表情不多，只见他应了两声便挂了电话。

裴言将口里残留的苦涩咽了下去，转过身：“沈……沈总好巧。”

他的嗓子因为干呕有些哑，整个人看上去也显得有些憔悴。

沈墨池擡了一下眸：“不巧。”

他说完后就直直地凝视着裴言，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裴言看着那张眉眼轮廓分明的脸，欲言又止。那张脸是寡欲冷沉，亚欧混血又张力十足，他曾喜欢的一张脸。

可这个男人在短短五年将万贸集团做到沪市商业巨鳄，雄居全球金融企业榜。母亲是德国贵族，家世显赫，所以沈墨池便是沈氏唯一继承人。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一会。

裴言有些慌张地拿起洗漱台上的西装外套离去。好巧不巧，在沈墨池的注视下房卡和套就那样掉了下来。

裴言在心里把阿姜骂了n遍。那东西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沈墨池目光落在房卡和套上，声线紧绷：“所以这就是裴总永远不会求沈墨池的原因？”

裴言慌张地将东西捡了起来塞进裤兜，吸了一口气还是解释道：“我说都不是我的，你信吗？”

他想沈墨池定是不会信的，或者沈墨池并不在乎这东西是不是自己的。

“嗯？”沈墨池往前走了一步，浅淡薄唇散发出冷沉的气息。

裴言看着他的样子很艰难地挤出一句：“抱歉让沈总见笑了。”

一瞬间，他觉得再多的解释都没有用，反而让自己显出相形见绌的窘迫。

裴言最后强装镇定从容地从沈墨池面前离去。

短短的擦肩而过，裴言却觉得走了好久。

凌初和陆予笙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有些看热闹的样子。

沈墨池冷笑一声：“他说永远都不会求沈墨池。”

“所以，他宁可去求姓赵的。”

凌初笑道：“我说沈墨池你别太狠了，小心把人逼上绝路。你不就是想让他找你吗？我们就不能换个委婉一点的方法？”

陆予笙看着裴言离去的背影推了下金丝框眼镜，淡淡道：“沈先生别玩过火了，小心引火自焚。”

凌初看了一眼脸色很黑的沈墨池：“好了都别说了，我们继续，哪能喝酒喝到一半，再说了师弟你还没喝酒呢。”

陆予笙和凌初大学上的同一个专业，俢心理学，所以经常这样称呼。

不过凌初可是半点做不了主，只能乖乖回国继承家业。

陆予笙说道：“借我辆车。”

“干嘛？”

“去庆阳市接小猫下班。”

“四个小时的路程，你要不要这么贱。”

沈墨池突然说道：“警告一下赵琢文。”

当然像沈墨池这样身份的人定不会亲自出手。

“……”凌初有些无奈道：“你怎么也这么贱。”

“……”

荣庆集团总裁办公室里，水烧开了。

裴言卷起衬衣袖子，提起壶把滚烫的水倒进煮茶的铁壶里，铲出一点金骏眉红茶放进去，又倒进一些牛奶等茶煮沸。

这样的茶他想再过些日子是喝不到了。

显示屏上的业界新闻正在播放：“万贸股份八日涨幅超214%，总市值突破历史最高，沪市在万贸集团影响下迎来了黄金机遇期，产业腾飞期……”

裴言的目光在新闻上停了一分钟，最后将显示屏关掉。

他倒一杯茶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喝茶一边翻起各种债务明细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