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谈合作

第2章谈合作

偌大的落地窗，单调、凄冷。

一眼望下去，江面的水丝纹不动，密集的高楼大厦都成了囚鸟。

裴言站在窗边俯视了很久。

他在想爷爷站在这里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

此刻，裴言却觉得痛苦、恐惧，甚至抵触，还想逃离。

爷爷说站在高处能俯视沪市的繁华，看这城市天翻地覆的变化，可从未说过如何站稳这高处。

阿姜走了进来将一份合同放在办公桌上，提醒道：“裴总，海天酒店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知道了。”裴言应了声。

阿姜看着裴言的身影欲言又止。从前那个少爷似乎变了，有了几分老爷子的轮廓。

裴言收回视线擡手看了一下腕表。

阿姜吸了一口气，说道：“裴总要不还是换个投资人吧。”

他的语气比较委婉，别说换投资人了，能有人愿意投资都难。

“嗯？”裴言转过身看了一眼他，擡了一下眸。

阿姜是爷爷留给他的人，也是在公司唯一能信的人。

阿姜沉默了几秒，才说：“赵老板要求你一个人去，不能带助理。”

“然后呢？”裴言走到办公桌前。

阿姜又吸了口气：“赵老板的癖好整个圈里都知道，他是奔着您来的，合作要想谈成，恐怕裴总您……”

“献身”两字，他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裴言脸色微变，看了一眼合同，语气强装淡定道：“这个合作很重要。”

阿姜把裴言的意思解读为“我愿意为公司献身”，有些不忍提醒道：“记得做好措施。”

裴言：“……”

阿姜想了一下又说：“要不，还是别去了。”

他实在有些不忍心，裴言可是老爷子曾捧在手上的掌声明珠。

用掌声明珠形容裴言一点不过分。老爷子在商场上虽杀伐果断，可对裴言那可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融了。

其他家族的公子哥不是出国深造，就是早早立于商场上，裴言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裴言的前半生是自由、快乐长大的。

阿姜见过老爷子对裴言最严的一次便是逼裴言和沈墨池分手。

裴言用手指敲了合同：“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阿姜吸了口气：“要不……裴总你去求沈墨池，只要他开口……”

裴言打断道：“你觉得我有脸去求他？还是说你觉得我只要去求，他就一定会帮？”

沈墨池肯定是恨他的。

阿姜垂下了头。

中午十二点，阿姜开车送裴言到海天酒店门口。

裴言的脚刚落地，阿姜就往他口袋里塞了个东西。

“裴总，祝你好运。”

“……”裴言走进电梯，伸手把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

看到包装袋上的三个字，裴言黑着脸立马将东西放回了口袋里。

下一刻，他的手还未从口袋里伸出来，门口的一行人就挡住了璀璨迷眼的灯光。

沈墨池站在最前面，凌初和陆予笙跟在其后。

裴言的心跳停止了，身体有些僵硬地退了几步，将整个电梯的空间留了出来。

海天酒店是凌氏产业，裴言并不常来。自从他和沈墨池分手后，也算刻意躲着，自然也躲着沈墨池的朋友。

凌氏和沈氏乃是世家好友，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商业关系，两人自是从小便认识。

裴言不过是在国外上学时认识几人，所以算起来他才是最不熟的那一个。荣庆这种在沪市也只是二流富商，而他裴言也只是二流富商之子，和几人比起来那可谓是云泥之别。

裴言觉得现在的他连朋友都搭不上边。

海天酒店的电梯是采用落地玻璃设置。站在里面，从电梯启动的那一刻便可俯瞰整个大堂的金碧辉煌，甚至还能看到一楼咖啡厅的浪漫。

裴言却没有心思欣赏。

海天酒店的vip餐厅设在云端，99层的距离，裴言觉得好漫长。

这样的漫长被凌初打断道：“裴言好久不见。”

他转过身靠在一侧，语气平淡，好似平常不过的问候。

裴言很艰难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