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一头黑熊

“臣等谨遵圣谕！”百官齐声应答。

按照惯例，皇子们要先行展示骑射功夫。

陆昭昭也就趁着这个时机，见到了几位皇子。

太子一袭浅黄色狩猎服，待人亲和，拉弓骑马，抬手将飞过的雀鸟射下就停了手，并未出大风头，旁人打趣也只是一笑而过，谦虚有礼，不愧为储君。

二皇子身体不好，开场时已然拿帕子捂嘴咳嗽了好几声，他面色苍白，偶然抬起的眸子却锐利，但被他的病容掩饰，只做了象征性的射箭表演。

三皇子是他们中最吊儿郎当的一个，打扮得像是哪家的纨绔小郎君，拎了一壶不醉人的果酿，直接笑嘻嘻地将这门差使躲了过去，还挨了皇帝好一顿批评。

轮到四皇子时，全场目光都聚焦在这位以骑射闻名的皇子身上。

他今日一身月白色骑装，腰间配着鎏金长剑，优雅地翻身上马，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嘶。

“儿臣献丑了。”四皇子向皇帝行礼，随即策马奔向场中设立的箭靶。

陆昭昭冷眼旁观，手不自觉地摸向袖箭。

突然，四皇子一勒马缰，一个侧身，连发三箭，箭矢破空而去，精准地命中百步外的三个靶心。

“好！”皇帝拍案赞叹，“老四，你的箭术又有精进啊！”

群臣纷纷附和称赞。

四皇子勒马回转，向皇帝行礼，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女眷队列，在陆昭昭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危险。

陆昭昭面色不变，指尖却已掐入掌心。

“行了，行啦，大家伙儿都看你们的本事了，诸位随朕入林，猎个痛快！”皇帝笑开了花，手一挥，宣布着狩猎的正式开始。

“狩猎开始——”玉德拖长声调宣告。

众人纷纷应和，上马入林。

陆昭昭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跟在女眷队伍中。

林珉辰作为小将军，骑马在不远处巡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一名侍卫匆匆跑到禁军统领身边低语几句。

统领脸色微变，快步走向皇帝身侧禀报。虽然听不清内容，但陆昭昭看到皇帝眉头皱了起来。

“西侧密林有异常动静？”皇帝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可看清是什么？”

“回皇上，侍卫报告听到低吼声，疑似猛兽。”禁军统领回答，“为安全起见，臣建议暂时封锁那片区域。”

皇帝沉吟片刻：“准。加派人手巡查，务必确保众人安全。”

陆昭昭与远处的林珉辰交换了一个眼神——计划开始了。

就在这时，皇帝的目光忽然落在陆昭昭身上：“昭昭？你今日这身打扮倒是别致。”

全场目光顿时集中过来。陆昭昭心头一跳，连忙上前行礼：“昭昭参见皇上。”

“免礼。”皇帝和蔼地笑道，“你上次在宫宴上大展风采，没想到骑射装束也如此英气。可愿下场一试？”

这出乎意料的邀请让陆昭昭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她眼角余光看到四皇子眯起了眼睛，思索片刻：“臣女惶恐，只略通皮毛，不敢在御前献丑。”

“无妨。”皇帝似乎兴致很高，“今日本就是玩乐，不必拘礼。来人，给陆小姐备弓！”

接过侍从递来的轻弓，陆昭昭轻夹马腹，缓缓走向场中较近的一个箭靶。

这一刻，她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背上——有好奇的，有赞赏的，也有充满恶意的。

最让她如芒在背的，是四皇子那若有所思的凝视。

陆昭昭稳住心神，在马上拉弓搭箭。她刻意控制力道，第一箭只中了靶子边缘。

“看来昭昭谦虚了。”皇帝笑道，“再试一次？”

陆昭昭点头，这次稍微认真了些，箭矢正中靶心外围。

场边响起礼貌的掌声。

“好！”皇帝看起来很是愉悦，“陆爱卿教女有方啊！”

陆良栖连忙出列谢恩。

陆昭昭正要将弓递还，忽然听到皇帝又说：“既然你会拉弓，那便随朕一道，朕给你猎只狐狸做个手捂子，如何？”

此话一出，更显盛宠，众人纷纷惊骇，惊疑的目光不住在皇帝与陆昭昭之间游走。

这是看上陆昭昭了么？

也不像——毕竟陛下看陆昭昭的眼神有慈爱，有宠溺，细看还有几分讨好，可就是没有男女之间的情动。

陆良栖心中打突突，难不成陛下要跟自己抢闺女不成？

陆昭昭很是为难，这番话一出，她倒是不好推辞了，只能点点头：“臣女遵命，多谢陛下。”

话音刚落，狩猎的号角响彻云霄。

即使过了春节，寒冬也并未离开，林中的树没什么叶子，众人视野开阔，动物明显也是没了春夏那般活力，有的刚从冬眠中苏醒，不免行动迟缓。

打猎的人几乎都是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