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守为攻，陇原同心
以守为攻，陇原同心
黑衣人被萧策的人押走后，陇原的夜空似乎清净了些，但小院里的气氛仍带着一丝紧绷。
李稷承坐在灯下，铺开一张陇原的简易地图。图上用墨点标出了几个村落的位置，还有后山的密林、镇上的要道。昭阳凑过去看，只见他指尖在“黑石岭”的位置停顿了一下。
“这里是他们进山的必经之路。”李稷承低声道，“余党不会只有这几个，肯定还有人藏在暗处。要想彻底安宁，得把他们的老巢端了。”
昭阳看着地图，忽然想起王伯说过，黑石岭常年云雾缭绕，有几处废弃的矿洞，向来是山匪出没的地方。“你想主动去找他们？”
“是。”李稷承点头，“被动防守不是办法，他们既然敢来，就不会轻易罢休。与其等着他们再来偷袭，不如先下手为强。”
昭阳握住他的手腕，指尖能感觉到他脉搏的沉稳：“我跟你一起去。”
李稷承皱眉：“太危险了。”
“危险也得去。”昭阳眼神坚定，“你说过，这里是我们的家，要一起守护。再说，我现在可不是只会躲在你身后的公主了——你教我的那些防身术，总得练练手。”
她晃了晃手腕，那里还留着练箭时磨出的薄茧。这些日子，她没闲着，跟着李稷承学了箭术，跟着镇上的猎户学了辨踪，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连匕首都握不稳的姑娘。
李稷承看着她眼里的执拗，终究没再拒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好，一起去。但你答应我，凡事听我安排，不许逞强。”
“嗯！”
第二日，李稷承请王伯召集了镇上几个信得过的猎户。这些人常年在山里讨生活，熟悉地形，身手也利落。听闻有外乡人在陇原作乱，还伤了李稷承，个个都红了眼。
“李小哥放心，这黑石岭我们闭着眼都能走！”领头的张猎户拍着胸脯，“那些兔崽子敢来撒野，咱们让他们有来无回！”
萧策也留下了两名得力侍卫，带来了弓箭和绳索。一行人简单准备了干粮和水，趁着清晨的薄雾，往黑石岭出发。
山路崎岖，雾气浓重，能见度不足丈远。张猎户在前头带路，脚步轻快，时不时弯腰查看地上的痕迹。“看这脚印，昨晚确实有人往矿洞方向去了。”
李稷承示意大家放慢脚步，抽出腰间的长剑。昭阳紧随其后，手里握着一把短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雾气里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更显得寂静诡异。
走到一处岔路口，张猎户忽然停住脚步，压低声音：“前面有动静。”
众人立刻隐蔽在岩石后。只见雾气中走出两个黑衣人，手里提着水囊，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隐约能听到“老大”“洛阳”“灭口”几个词。
李稷承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如貍猫般悄无声息地扑了过去，没等黑衣人反应过来，就被捂住嘴按倒在地。
“说，你们还有多少人？藏在哪个矿洞？”李稷承用剑指着其中一人的咽喉。
那人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交代：“就……就剩下我们七个了，在……在三号矿洞……”
李稷承没再多问，示意侍卫将两人捆好，找了个隐蔽的山洞藏起来。“前面就是矿洞，大家小心。”
三号矿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若不细看，很难发现。李稷承让众人散开，形成包围之势，自己则和张猎户悄悄摸了过去。
洞内传来模糊的说话声。李稷承做了个手势，猛地扯掉洞口的藤蔓，大喝一声：“动手！”
洞内的黑衣人猝不及防，慌乱中拔刀反抗。可他们哪里是有备而来的众人对手，加上矿洞空间狭小，施展不开，没一会儿就被制服了。
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被张猎户一脚踹倒在地，仍嘴硬道：“李稷承，你别得意！洛阳还有我们的人，迟早会来取你狗命！”
李稷承蹲下身，看着他：“你们背后是谁？”
独眼龙冷笑：“你猜？等你死了，自然会知道。”
昭阳上前一步，从他腰间搜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影”字。“这是什么？”
李稷承看到令牌，眼神一沉：“是‘影卫’的记号。看来，背后不止是二皇子余党那么简单。”
影卫是前朝遗留的秘密组织，向来只认利益，不问是非。当年太子案，就有影卫的影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竟还在暗中兴风作浪。
“留活口，带回镇上审问。”李稷承站起身，“这里不宜久留，撤。”
一行人押着俘虏往回走，雾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山路上。昭阳回头望了眼黑石岭，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回到镇上，萧策的人立刻将俘虏带走，送往洛阳交由皇帝处置。影卫的出现让局势变得复杂，但至少，陇原的威胁暂时解除了。
傍晚，小院里又飘起了炊烟。王伯炖了一锅鸡汤，香气弥漫了整个院子。
昭阳坐在门槛上，看着李稷承擦拭弓箭，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他眉宇间的锋芒。“你说，影卫会不会再来？”
李稷承放下弓箭，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也许会，也许不会。但不管怎样，我们都不怕了。”
他指了指镇上的方向：“你看，大家都站在我们这边。陇原不是一座孤岛，这里的人，会和我们一起守护家园。”
昭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镇上的灯火次第亮起，像一串温暖的星辰。她明白，所谓的安宁，从来不是躲出来的，而是大家一起守出来的。
她靠在李稷承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轻声道：“以后，不管来多少人，我们都这么打回去。”
李稷承笑着点头，握住她的手：“好。”
陇原的风再次吹过小院，带着蜀葵的花香，这一次，没有了铁锈味，只有踏实的暖意。那些藏在暗处的阴影或许还未散尽，但只要他们同心，再长的夜，也会等到天亮。